連著幾下,我也被撞得暈頭轉向,頭腦發蒙。
聽見周楠喊我借個火,我才反應過來。
打燃火機,去點牆上的油燈。
這甬道中雖然還能呼吸,但是空氣已經相當混濁。
刺鼻的臭味,嗆得人眼淚橫飛。
好在總算是將兩盞油燈都點燃了。
豆大的燈光,又冷又綠,氣流一過就搖搖晃晃,照到的地方十分有限,但好歹讓周楠有了方向,從洞裏鑽了出來。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我想過去看看,顧教授他們怎麼樣了。
不知是不是燈光太昏暗了,還是我剛剛撞傷了眼睛,我眼前就像被蒙上了一層白霧。
我使勁揉搓著眼睛,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隻隱約覺看見有油燈的亮光,就停在我眼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忽閃忽閃的。
我使勁眨了眨眼睛,還是看不清。
但我聽見光亮處,有人溫言細語的跟我講話,我聽不清說的什麼。
我不禁疑惑起來,誰在說話,聽著像女聲,不可能是周楠和顧教授在說話。
孫菲還昏迷著,也不可能是她,要說顧一依也不太像,她說話一向高冷幹脆。
可如果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在燈火前竊竊私語?
探著身子慢慢往前靠近,前進的同時,又隱隱覺得事有蹊蹺。
雖然還沒想明白哪裏不對,但眼前火光打出的模糊影子,我卻像在哪裏見過。
再靠近那模糊的身影,可能會有危險。
心裏想著退後去,可身體卻不受控製。
任由思想支配著身體,緩緩的向前走去。
離那燈火下的黑影越來越近。
剛剛明明是站在蠟屍前。
點亮牆壁上的油燈後,蠟屍和周楠他們怎麼就都不見了。
隻剩下豆大的燈光忽閃忽閃。
我猛然想起冤死鬼找替身的事情,就是迷住人往水裏,或者懸崖下跳,難道這牆裏的冤死鬼,是想燒死我?
眼看那幽綠的燈火就在跟前,我心下害怕,趕緊往後退。
誰知身體向被定在了原地,渾身不能動彈,呼吸越來越困難。
自己仿佛一隻待宰的羔羊。
出於求生的本能,我下意識的朝那光亮吐了口口水。
那豆大的燈光竟然閃了一下。
原本模糊的視線,竟然漸漸清晰起來。
也沒有了那蠱惑人心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自己竟然還是站在那蠟屍前麵。
雙手掐著自己脖子。
我暗罵一聲,真是見鬼,趕緊把手放下來。
還沒顧得上檢查脖子上的傷。
轉頭又發現,除了孫菲躺在地上。
周楠和顧一依他們,同樣站在一幅侍女畫前,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雙手掐著自己脖子。
周楠和顧一依還好點,一臉痛苦的掙紮,顧教授已經耷拉著腦袋,不知是死是活。
我趕緊上前掰周楠的手,誰知他力氣極大,反將我一下甩開。
他們如今這樣,一定是受這些壁畫蠟屍所影響。
事急從權,我也不管什麼文物不文物,沒有什麼比人命還重要。
撿起地上的工兵鏟,對著牆上的壁畫一通亂砸。
牆壁極薄,外麵的仕女圖被我砸的麵目全非。
周楠和顧一依咳嗽一聲,終於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見他們沒事,我才來得及觀察周圍環境。
打眼一瞧,每一幅仕女畫後麵都有一個洞。
洞裏挨著牆皮的地方,站著一具蠟屍,剛剛被我一通亂砸,有些頭都被打掉了,隻剩一具身體,從洞裏倒出來,近看就是個裝著屍水的腔子。
顧一依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平時是不信鬼神的。
但在豆大的綠光下,看見眼前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還是驚呼出聲。
我和周楠也沒好到哪裏去,站在蠟屍前,半天說不出話來。
顧教授還說唐朝墓葬裏,沒有活人殉葬。
咱們這是剛進來就碰上了,真是晦氣到家了。
想著冤死的人,必須要找替身,才能轉世投胎,難道我們剛剛就是被這些,死鬼迷住了,差點自殺嗎?
周楠這會兒,也緩過來了,指著麵前的“蠟屍”破口大罵。都是受難兒女,還自己人害自己人,差點就被害得自己掐死自己。
想想都恨,從牆上取下油燈,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說著要進去,把這些蠟屍都燒了。
我心想都燒了也沒什麼不好,免得他們在這裏成精作怪。
但是周楠剛一上前,我就看見那洞裏,有一對又黃又綠的小燈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