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展推開薛瑤,看了一眼,“鷓鴣,給公主包紮。”
說罷便跑至沈覓清麵前,拉過她,緊張道:“可有受傷?”
沈覓清搖頭,“你給我的暗器可起了大作用的。”
楊展看著眼前少女,蒼白的小臉,額頭滿是汗珠,發絲淩亂,輕輕將她抱在懷中,“我的錯。”
沈覓清在他懷裏,聲音悶悶的,“他們衝著德瑤公主來的,韻月和殤七他們還在和刺客打,刺客眾多,你快派人去支援。”
楊展聲音響起,“血燕帶人回去。”
沈覓清頭埋在他胸膛,聽著他聲音沉沉的,震的她的心卻極其安穩。
薛瑤在身後愣愣的看著他們,淚水早已沁透了麵容,鷓鴣認真給薛瑤把過脈後,“公主身體康健無需包紮。”
薛瑤的耳朵裏哪有別人的聲音,全是他溫柔細語的問沈覓清可有受傷。
楊展將沈覓清抱上馬,自己一翻身坐了上去,“回獵場。”
眾人上馬,而公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魅人的桃花眼中皆是淚意,盈盈的看著楊展,有委屈有傷心有怨氣,卻也不說話就站在原地一直盯著他。
眾人都在一旁瞧著,一時間尷尬不已。
薛瑤旁若無人,眼神仍然在楊展身上,伸出玉手,指著沈覓清,唇邊擠出幾個字,“她剛剛要殺我!”
楊展沉聲:“我看到的確是你將她推下馬,自己跑了。”
薛瑤被他的冷然狠狠地刺了一下,淚流滿麵,眼底委屈,“那是因為她用手上暗器抵著我的脖子!”
沈覓清歎了口氣,“公主,那是因為我知道刺客要你活著,他們要抓活的,從一開始就是,所以我挾持你,刺客不敢輕舉妄動,你可有看到我暗器抵著你讓他放下劍後退,他便後退了不是嗎?他退到十米外,我會繼續帶著你跑的。”
薛瑤愣了一瞬,隨即眼淚更加凶猛,“你胡說!不是這樣的!”若是這樣,她得多麼愚蠢又好笑,還是在他麵前!
楊展擰了眉,舌尖抵著牙根兒,聲音冰冷徹骨,讓人不寒而栗,慢悠悠道:“公主現在不是安然無恙?”說罷一甩馬鞭,帶著沈覓清奔了出去。
薛瑤僵在原地,眾人騎馬越過她,跟在了楊展身後,揚起的灰塵,將公主嗆的咳嗽,眼中淚水奪眶而出,不知是嗆的還是難過的。
殤九帶了幾人留下陪著她。
回到獵場,血燕已經將刺客盡數斬殺,隻留了兩個活口,都是殺手出身,自然知道該如何斷去他們的死路。
楊展將沈覓清送回帳篷,尤昌在一旁,“各宮主子倒是無事身旁都有暗衛保護,且他們直奔德瑤公主前來,各官員及家眷皆躲在帳篷沒有出來,倒也無事,隻是公主身邊親近的人都被抓了去,兩名宮女,一位嬤嬤。”
沈覓清坐在榻上,“讓韻月來就好,你去忙吧。”
楊展,“你和殤三親自去審,有事再來稟報。”
尤昌猶豫一瞬,“恐是九王的人。”
楊展手一頓,“咱家知道,去吧。”
韻月將藥和水都準備好,沈覓清背上的血已經滲出來又重新凝固,將衣服和肉粘在了一起。
楊展手有些發抖,細細將她背上衣衫剪開,“我留的人可以將你護好,為何冒險??”
沈覓清:“她來看我,在我屋裏被追殺,我若袖手旁觀隻顧自己,她若出了事,我怕你心裏難受。”
楊展原本還在剪衣服的手突然停了下來,沈覓清也感覺到不對勁,回頭看他,卻正好對上一雙冷靜、幽暗的雙眸。
沈覓清一愣,“幹嘛這麼嚴肅啊?”
楊展舌尖抵著牙根兒,眼神更深了幾分,“你不信我?”
沈覓清一愣,“這哪兒跟哪兒啊?我為何不信你呢?”
楊展嘴角一歪,將手裏的剪子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嚇了沈覓清一跳,“你怕她出事我難過,所以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因為在你心裏,斷定我會因此難過!”
沈覓清挑眉,“我不敢賭,萬一真出事,或許會成為你心中一輩子也拔不掉的一根刺。”
楊展垂眸,半遮住眼眸,讓人看不見其表情,沉默了許久。
沈覓清覺得她沒錯,本來就是啊?現在是沒出事,萬一出事了呢?
楊展起身出了帳篷,當晚便再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