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湍急,沈覓清盡力保持平衡,緊緊摟著楊展的身體,水越來越急,她被嗆了好幾口水,緊忙將楊展往上提了提。
突然腳下被石頭絆住,手一鬆,楊展的身體撞在一塊水石上,痛苦呻吟一聲,灌了兩口水,沈覓清拉過他,將他抱在懷裏。
硬著頭皮任由水流衝著他們走,中間幾次險些被衝散。
河流漸漸變緩,河流兩邊的歪脖子樹都壓的很低,有的竟然都橫在河麵上,荒涼不堪。
沈覓清抓住垂下來的樹枝,將二人身體借力拉向岸邊,慢慢爬向河岸,沈覓清先把楊展推到岸邊,自己才慢慢爬上來。
兩人極其狼狽。
沈覓清起身,楊展還在昏迷。
沈覓清將他背起,快速往旁邊森林深處走去。
她雖不會使用楊展的內力也不會武功,卻因楊展身體強壯,所以有的是力氣。
周邊越來越荒涼,雜草叢生,都比她還高,沈覓清背著楊展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來到一個半山坡,下了坡,又出現一條小河,沿著小河走了許久。
沈覓清心裏有些發慌,“楊展~”
“……”無人回應。
“楊展?”
沈覓清回頭一看,楊展臉頰泛紅,昏昏欲睡,沈覓清將人往上兜了兜,抬手一摸,好燙。
她自己的身體本來就弱,又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帶著癸水,泡了湖水還受了傷,此刻已經開始發起高燒。
沈覓清背著他繼續走,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恐慌從腳底迅速蔓延至全身。
沈覓清路過一片柴胡,趕忙將楊展輕輕放下,采了一些揣在懷裏,繼續背起楊展往前走,隻一味柴胡也不行啊?
她雖隻是個學了一年半中醫的半把刀,在現代這種中成藥房卻是要先背下來的,所以還算受用。
一路上又采了一些金銀花,連翹,以及紅花,白花蛇舌草,萬幸的是這深山裏竟然有許多草藥。
天都要黑了,沈覓清帶著楊展加快了腳步,他這身體是真的好,說來慚愧,自己還真是個廢物。
終於最後一縷光隨著被天際吞沒,沈覓清心底的害怕、恐懼更甚,荒郊野嶺的萬一有個野獸……
她往上兜了兜快要滑落下去的楊展,顫著聲音:“楊展我給你唱歌好不好?”
無人回應。
沈覓清自顧自的清了清有些發抖的嗓子。
“聽見冬天的離開
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來卻不能因此安排
陰天傍晚車窗外
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愛要拐幾個彎才來
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
……”
楊展長長的睫毛輕顫,沈覓清卻突然噤聲停下了腳步。
因為遠遠的瞧見一絲微弱的光線,沈覓清眯眼細看,那團光還隨著一擺一擺的動彈,沈覓清心頭一緊,好像是提著燈的人,她不確定那是普通人還是那群追殺他們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