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白日的燥熱,此刻倒覺得涼爽許多。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果然看見前麵一望無際莊稼之外,一團緊密的黑影,朝著方向走去,約莫兩刻鍾,眼前的村莊呈現出來。
村子不大,幾十來戶,此刻已近半夜,偶爾的幾聲狗吠,顯得村莊靜謐。
楊展駕著馬往村口走了幾步,發現離村口數十米有幾間房,調轉馬頭,走去了那間特立獨行的房子,門口一個木牌,歪歪扭扭寫著‘草垛房’。
沈覓清下了馬,把楊展慢慢扶了下來,二人拴好馬,進入草房,裏麵高高堆起的草堆,一捆一捆紮的很整齊。
清理出一塊地方,沈覓清將草鋪的厚實一些,“你先過來坐下檢查一下傷勢。”
楊展走過去款款坐下,將沈覓清懷裏的火折子拿出來,升了一火堆,光亮瞬間鋪滿整間屋子,同時也照亮了沈覓清的臉。
隻見她眼神充滿著擔心,鼻子發紅,下麵一攤血跡,順著臉頰橫向延伸至耳旁,像兩條法令紋飛起來掛在了耳朵上,一時間顧不得身上的傷,低笑出聲,肩膀跟著抖,聲音中還夾著一絲嗔怪,“你……,你是真知道如何把自己搞的沒法看!”
沈覓清知道他說什麼,也不計較他笑話她,“你先看看哪裏有傷,身上可有治傷的藥?”
楊展忍住笑,“傷我已經簡單處理過,有一些止血藥,在你衣袋裏。”
沈覓清拿出來三個瓷瓶擺在一旁,“我看看你的傷”
借著火光,沈覓清將他眼睛蒙上,“你不許看。”
外衣褪下,雪白的裏衣此刻卻是已經和著血站在了皮膚上,肩膀一處,腰間一處,手臂上還有一處。
“現在已經這樣不能硬撕開,我去找些水,你先休息。”說罷將她衣裳穿好,便要起身。
楊展:“現在血凝固,不著急,你出去別給我把狗引來,明日再說。”
沈覓清扁扁嘴,楊展實在受不了她的模樣,“趕緊擦擦鼻血!”
沈覓清瞪他,突然一陣眩暈,二人靈魂回歸,這裏沒有打更的,倒是不知已經到了子時。
沈覓清眉頭深皺,倒吸一口涼氣,險些撅過去,她這全身疼痛,骨頭像被打斷似的,三處傷口雖已結痂,卻仍然連大氣都不敢出,呼吸重了都會扯到傷口,連著全身疼。
“我還能活著?”
楊展卻舒了口氣,換回自己身體,自信與安全感爆棚,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筋骨,“活的好好的,在這等我,我去找些水來。”
沈覓清艱難的抬手拉住他的褲腿,一雙水眸盈盈望著他,“我害怕~”
楊展扶額,又挨著她坐下來,“出息!”
沈覓清這才看清楊展的臉,也低頭笑的肩膀發抖,“你快擦擦鼻血,確實受不了!”
楊展忍著想一巴掌呼死她的衝動,“你還有臉笑!”
說罷拿起帕子又開始擦,可還是擦不下來了,沈覓清一雙貓兒似的眼睛看著他,幽幽的說:“沾點口水試試。”
楊展:“你閉嘴!”
沈覓清抿上嘴巴,忍著痛慢慢躺下。
楊展放下帕子將外套脫下蓋在她身上,“先睡覺,明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