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旭一抬頭,嚇了一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看一了韓朗從車上扶下的風傲晴。
這兩日一直見她穿的是月白,就這一轉眼,衣也換了,髻也梳了。
此時的她,一襲丁香色百蝶裙,昭景的貴婦款式,梳了淩虛髻,三兩珠花簡單,卻有一支鑲了巨大紫燼石的釵。
輕妝的臉上是端莊與威嚴之色。
輕側的下巴,露出白皙的脖頸,昨日的熱水的印跡已經全然不見了。
這.....是......那位嗎?
是頭也不梳,盤腿坐在車上的那位?
是雙手抓著燒雞就啃的那位?
是笑也不掩麵,叫得比天響的那位?
是一毒幾十人的那位?
是別人打架還要站前排看的那位?
不可能,不可能,我定是眼花了。
於是他又揉了揉眼。
“下巴抬那麼高,脖子酸不酸。”韓朗問。
“酸。”
“離內宮遠著呢,一會兒再抬。”
“哦。”
啟保迎上來磕頭:“殿下,您終於回來了!娘娘想起您,就要掉眼淚。”
“母後可還好?”韓朗問。
“自從應副將回來,告訴娘娘找到您了,您正往回趕,她便好多了!真是謝天謝地!”啟保忙答。
韓朗和風傲晴都鬆了一口氣,這應該是已經喝了靈泉水,那就放心了。
“殿下,敢問這位是......”啟保恭敬地問道。
“風夫人,我在昭景請的女醫士。”
“太好了,太好了,昭景的醫術素來高於我們天曜,這下好了,殿下真是孝順啊!”
風傲晴看得出來,這啟保是打心眼裏高興,想來,王後並不是個苛待下人的主子。
啟保領著兩人往後麵走。
一邊走,韓朗一邊交代接下來的事情。
“母後好之前,我就住宮裏了,你去把我隨身的東西取來。哦,還有,給風夫人也全數備一套,要最好的,衣裳從裏到外需芙雪織的,不要熏香;入口的都要白瓷,不要描金描花,一定要純白的;木頭東西不要帶有任何氣味,不對,是所有的東西,都不要有任何味道......”
韓朗一下子交代了一大串,說完了問啟保:“可記下了?”
“殿下放心,一字不差地記下了,一定辦好。”啟保跟著王後,別的不行,就是記性好,這些主子交代的事兒一件也不會落下。
正好走到王後的房間前時,事兒也說完了。
啟保先讓著兩人上台階,他看到這位殿下大方地走,這位風夫人竟也跟得上,且並未走在殿下身後,而是與之並行。
上台階時,殿下就自然地伸出手,牽了風夫人。
風夫人一手握著殿下的手,一手提著裙上台階。
“一會兒換短些的,你又不慣,別絆了,那就要笑死我。”
“行,讓啟保公公給我備男子的常服怎麼樣?”
啟保聽得心驚,也不知該答還是不該答。
“裙子好看不是?”
“那行,那就換短些的,短些的,我也會絆。”
“那我就笑死唄!”
啟保聽得一笑,這下王後總算是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