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她從馬上滑了下來,他派了人來查看,見到隻是扭傷,便來看都沒有看一眼。
但她經過他住的帳時,聽他喃喃和莫浩宇說:“從馬上跌下來時,她用左邊肩膀落的地,保全了自己的右手,說是就算還剩一隻手,也能下毒,能殺人,能保護自己。那從肩頭到手臂,全是青紫。”
“沒想到,大嫂是這樣勇。”
聽到前半句,她心裏一陣狂跳,還以為是在說自己,聽著聽著,才知道他說的是風傲晴。
“離開時還騎著馬,真怕傷上加傷啊!”
“不知傷了骨沒有啊?”
“不知會不會留下病根啊!”
“不知現下好了沒有啊!”
一句一句,都如刀紮在薛嘉兒的心上。
薛嘉兒想到往事,又悲上心頭,眼一紅,眼淚就流了下來。
若是旁人,美人垂淚,梨花帶雨,是該心疼不已才對,莫北淵卻是一臉厭煩。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沒有話說的話,我就走了,你放心,時日不會太長了,也不會讓你吃苦的。”
“我......以後當如何?”
“你放心,你有功,我記著,以後你們薛家在連州的生意,不會有任何阻滯,如若你兩位哥哥希望入仕,我也可行方便。至於你,我會讓傲晴給你尋一門好親事,你若想與她親近,想待在京中,也可以。”
莫北淵覺得已經給了她最大限度的待遇,她不應再不知足。
“好,這樣安排,甚好。隻是......”薛嘉兒的嘴角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隻是什麼?”
“隻是不知她還有沒有機會為我尋這一門好親事呢!”說完,她深深地望向了莫北淵。
“什麼意思?!”他厲聲問。
“就字麵意思, 不知你我,有沒有機會再見她。”
莫北淵站起身。
“她到不了延州的。長公主知道延州是你的地方,她不會讓風傲晴活著到延州的。就像你那天要殺我的理由一樣,她,既不能為自己所用,那就隻能毀了。對於長公主,她才是最大的威脅,與她是不是你的愛人,無關。”
“你如何得知?”莫北淵又問。
她待在長公主身以後,曾偷聽長公主與瑜君之間的對話,話題正是這風傲晴。
“我怎麼知道的,還重要嗎?怎麼辦,急了呢!雖嘴上和長公主說無妨,家裏人反正也是棄了,其實急得要死吧!”
莫北淵無言以對。
“怎麼辦?你隻能二選一呢!其一,攻進京城,其二,去救你的傲晴。怎麼辦?隻能選一樣呢!將軍當如何?”
莫北淵盯著她看:“她當你摯友,事事以你為先,而你,明知她有危險,這一路都不曾說與我聽,好讓我先做安排,她終是錯付了。”
“她不會怪我,永遠不會。”
“那我也告訴你,沒有什麼二選一,我不用選。她不需要我,且不說有人相護,就算沒有人相護,她也能保全自己。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盡快解決這裏,然後,迎她回京。”
“拭目以待。”薛嘉兒笑了笑。
莫北淵走出了房間,薛嘉兒看著門緩緩關上,她的將軍修長的身影慢慢地隻剩一道深藍,然後消失在黑暗中。
端雅終是不會放過她,也不會放過自己。
莫北淵雖然早就有這樣的覺悟,但聽到薛嘉兒確定的消息,他的心還是糾在了一起。
馬出了宅子,莫北淵心神不寧,差點滾下了馬,最後好歹是穩住了。
回到營裏,硬是調息了好一陣子,才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