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的尾音還合著翅膀拍打的撲棱聲一起,帶著滄桑和淩亂。另有太子黨也一同跟著呼籲,“懇請太子殿下早日登基。”
興許是那些鳥帶來的詭異氣氛沒有了,下麵的人立即吵嚷起來,誰都不讓誰。有一禮部參事出聲,“石大將軍啊,皇上屍骨未寒,便是七天的服喪日都沒出,你這麼快就想著換君主了。”
陳禦史也跟著開口,“這可是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石天崇冷笑反問他們,“太子是皇上親封的正統儲君,早晚都要繼承大統,難不成禦史大人對這儲君還有別的人選?”
陳禦史大驚,嚇得幾乎要站起來,“你少給我扣這帽子!既然早晚都能登基,那太子又何必急於一時,倒叫皇上喪禮都不能得個周全!石將軍這麼急哄哄的,可別連累了太子殿下也被人誤會。”
權勢大抵就分了三份兒,二皇子黨一半滅了氣焰,一半心有不甘,再加上薛止養起來的戲精,一時間吵的聽不出來誰和誰是一夥人。
但陳禦史方才的話著實提點了薛雲圖。
他自然是巴不得馬上坐在那龍椅上,隻是現在時機未到,父皇葬禮上就搶皇位隻怕是登基以後聲望不好。許多老家夥肯護著他就是愛信個正統二字,既然這樣他便把正統演到底。反正今日大局在握,這些人不低頭也要被押著低頭,他已經等待多年,不急於這三五天的。
最後是薛雲圖出聲打斷了這場紛爭,“登基一事也需得操辦,不急在今日,待父皇頭七一過,再擇日舉行登基大典。不過若是哪位大臣另有心儀追捧的君王,隻管和本宮直說便是了。”
他的聲音冰冷無比帶著陰森殺意,也叫有些人清醒下來。二皇子已經失勢入獄,他們這些追隨者就是再衷心、再爭取也沒什麼用了,畢竟能追捧誰呢。眾人人互相看看,也稀稀落落的把腦袋貼在地上不再吵鬧了。
眼看著喪禮終於被吵成了加冕禮,阿烏拉著薛止轉身向外走去。那些禁軍都是被囑咐過了,沒有人敢攔著他們。薛雲圖所站的大殿門口正是對著寢宮門,那兩人翩然離去時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輕咬下唇,心中更為火大。
相比寢宮門口的熱鬧,外麵並沒有見到什麼旁人,冷冷清清,蕭瑟的很。阿烏拉著薛止輕聲道,“你進宮該不會就為了看個熱鬧吧。”從頭到尾就像個在外圍樹上看演唱會的無票群眾一樣,難道他真的什麼都沒打算做?
“你真打算讓他上去麼,他能做到手刃生父,那真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一旦叫他得了勢,你們姓薛的一個都跑不了。”要說六親不認那可是老薛家的優良傳統美德,一個個的都貫徹落實到底了。
薛止彎腰靠近,在她耳邊嗤嗤笑著,“不是說好國師罩著我麼。”
“也好,就我罩著你……”阿烏抬手就摸了摸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