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老皇帝終於急切的叫喚起來,那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聲響。他忍不了了!就算薛止想要篡位那又怎麼樣,他們鬥來鬥去誰死誰活又有什麼關係,反正這皇位都跑不出是自己的兒子。況且他總不至於活的比現在更慘了。
薛止回頭看著他,隻見他奮力將頭晃動起來,目光斜瞪向床角內側,眼珠子幾乎都要翻了個個兒。
薛止走回去,他跳起到床上,腳踩著床沿,跨過皇帝的身體去摸頂上橫杠。手順著落灰的框子由上至下細細撫摸查看,終於在尖角那裏摸到了一個雕花凸起。他手握凸起向外一拽便拔出個細細長長的小匣子,裏麵是一卷明晃晃的絹布。
薛止將絹布取出,又把長匣子推回原處,跳回地麵將其打開查看,那是一個蓋好了國印的空詔書。
雖然沒有國印,但有個這東西也還勉強說得過去。他將東西收好說道,“我會回來接你的。”前提是你能命大的撐到那個時候。
薛止離開後,皇帝再也無心睡眠,他胃裏很餓,身體躺著太久不動而開始疼痛難忍。他雙目直愣愣的看著前方,心裏和這寢宮一樣空曠。
待薛雲圖從側門匆匆趕來時,這裏除了塌上的老皇帝外空無一人。他恨恨的走到床邊,看見了隻剩下半碗的粥,臉上恨的泛起個森然的笑。嗬,緊趕慢趕的還是來晚了。
皇帝雙目圓瞪,看著長子的眼神恐懼萬分。這眼神讓薛雲圖火氣極大,他俯身下去雙手攥住了皇帝的衣領,“父皇,您就這麼不願意看見我麼?”
一股臭味直衝薛雲圖的鼻腔,他便立刻鬆了手起身離開,“也是,您真正惦記的長子是薛止,哎,我這太子當的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啊。要不我便將這儲君位置讓給他算了,也是父皇您的合心意。想必你們已經聊好了吧。”
陰暗處響起鬼先生的聲音,“若是沒有王命,即便登基也撐不過兩年,很快又要很快的換了新君的。”
“這樣啊……換來換去也太麻煩了,可父皇又這麼喜愛薛止,我課一定要成了父皇的心意才好。”薛雲圖拔出身佩長劍,劍刃在這昏暗中閃爍出淩厲刺目的光亮,他緩緩將劍搭在皇帝脖子上,語氣愈發輕柔而不可聞,“父皇,你早早死了,兒子才好快些登基,幫你好好打理這天韻江山。現在天韻的光景你也看見了,天災人禍樣樣不落,勢力大權四分五裂。你放心,兒子一定會做個明君,絕不弄什麼修仙煉丹的事。我定快些送薛止下去,讓你們在底下好好的父慈子孝。”
皇帝嚇得肝膽俱裂,他掙紮的身子都從床上彈起來,嘶啞叫嚷的聽著像是“你”,又或者“逆”。
那一劍下去沒有迸濺出太多血來,隻在帷幔上噴了一溜。興許是因為人太瘦了,身子裏都沒多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