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山上,一頭蒼白長發,一襲白色寬鬆道袍的陸長生,佝僂著身軀,一步一歇地走到院門前的梧桐樹下,坐在樹下看著夕陽。
此時的夕陽,就像陸長生,快走完了。
“夕陽可以再生,我陸長生,難道還能重活麼?”
陸長生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事實上這具八十多歲老同誌的身體裏,住著一個剛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的靈魂。
陸長生,本是藍星的一名無證中醫,祖上世代行醫,奈何世道不認同,隻能去送外賣。
一次送外賣途中,被卡車大帝送到此處。
穿越倒也就算了,竟然穿越到同名的老頭身上,雖為一宗之主,卻也隻是暮年。
不僅他是暮年,青雲宗也是。
千年前,青雲宗大修士無數,隻是時間變遷,落魄了,隻剩下陸長生和幾個小娃,有能力的都走了,還剩幾個涉世未深的少年少女。
“師父,玄火門的人,攻上山來了,大師兄阻攔被他們打得不省人事。”
就在陸長生感歎之時,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眼角掛著淚痕一路快跑,來到陸長生身後。
陸長生本就鬱悶,陡然間聽到這話,一股怒氣直衝天靈蓋。
“砰”的一聲,看似已經蒼老不已的陸長生,猛地站起,一掌拍下,把身前的石桌拍得從桌腿上“蹦”了起來,隨後滾落在地。
“玄火門,真當我陸長生老無力,任你們宰割嗎?再怎麼說也是煉氣七重,何時輪到這種土雞瓦狗欺負上門了?”
陸長生起身,拂袖,朝著徒兒來時的方向走去,道:“走,隨為師殺他個天翻地覆!”
陸長生內心長歎:“唉,既然我穿越到了你的身上,又沒有係統,不久就塵歸塵,土歸土了,在死之前,替你的後輩掃清障礙吧。”
陸長生視死如歸。
這個身體已經很蒼老了,可以說離死不遠。
按理說煉氣修士,活百年不難,但又有幾個煉氣期能活百年?修真免不了打鬥,打鬥免不了隱疾。
特別是底層修士,根本沒有靈藥修複。
少女跟著陸長生,本已經有些幹的淚痕,又開始濕潤了。
她明白,師父已經不適合動手了,此去,師父凶多吉少。
“莫哭,玄火門,不過是末流勢力,若為師年輕十歲,叫他們十個膽也不敢來犯青雲宗!既然來了,那就別回去了,為師對付這些阿貓阿狗,不至於耗費太多真氣。”
少女正在抽泣,聽到前方陸長生平淡而自信的聲音。
莫名的,靈清雪有些心安。
她又豈知,陸長生隻是安慰罷了。
事實上這次出手後,算是最後一次動用真氣了,以他的身體,再動用一次必經脈寸斷而亡。
時也命也!
靈清雪年幼,當然看不出陸長生的偽裝。
很快,陸長生和靈清雪,來到了山門前。
“陸長生,你可算來了!”
山門前,一個紅發壯漢,見到陸長生前來,叫囂起來。
此人陸長生認得,仇烈,玄火門門主。
陸長生的大弟子,石毅,倒在地上,口吐鮮血,氣息微弱。
“仇烈,你區區煉氣四重,誰給你的膽子?”
“陸宗主,你仔細看看,我可還是煉氣四重?”
仇烈臉上閃過一抹得意,運轉體內真氣,一股氣浪從他體內傳出,氣浪朝著陸長生席卷而去。
這股氣浪,帶著境界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