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這麼好幹嘛，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說完，她又後悔了。
她有點害怕自己會傷害他，她怎麼那麼心軟。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起身，回到案上看起圖紙來。
在旁人眼裏看來，他仿佛真的是在研習圖紙。
但他的心卻在翻湧。
他並不是為了求得原諒，才照顧她。
他隻是心之所向……
他想為她做所有事，但他沒有辦法。
她的天資遠在他之上，很快就參悟了玄火五樞陣的秘圖，試煉了快半個月。
但他卻隻堪堪看懂了大概，他沒有辦法幫她，甚至需要她指引。
他第二次感到自己很沒用。
寒冬褪去，春花漸漸露出了花苞，星星點點在穀中綴著。
距離三月之期還有七天。
玄火五樞陣的成功率達到了十之八九，但她還是不滿意。
因為玄火五樞陣每次開啟隻能發揮一秒威力，這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太吃虧了。
原本埋陷阱的想法失敗了。她必須瞄準時機，現場作陣。
這就更考驗現場應變能力。
雖然葉雲川和蒼虞一同演練了很多遍。
但她從來沒有實戰過，心裏根本沒有底。
“巫南燼有一隻六階妖獸，蠍尾狼王。”一旁的瞿羽鳳突然出聲。
這段時間她一直靜靜地看著這群大能研習神機，討論如何殺死她孩子的父親。
她的內心掙紮煎熬了兩個月，每至深夜捂臉慟哭到天明。
終於下定決心。
總要一刀兩斷的。
“如果把他逼得走投無路，也許會放出妖獸，殊死一搏。”
她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交代，她沒有能力為師門報仇，但可以助一臂之力。
“如果他死了，不要告訴我。”她閉上眼，仿佛極其疲倦。
時間過得飛快，今天就是三月之期。
沈笑青和蒼虞埋伏在鎮武門內，等待巫南燼到來。
她如今已經把玄火五樞陣練至九成，心裏還是懸著。
從明月中天等到黃昏將至，日光如血，染紅了半邊天，把大地映得慘寂。
仍然沒有等到巫南燼。
齊掌門兩師兄弟在山門口直直站了一天，他們的雙腿已經打顫，但仍然緊繃得一動不動。
“巫南燼還回來嗎？他不會是在說大話，騙人的吧？”沈笑青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如果是這樣，最好不過了。”蒼虞道。
他正在放出神識，尋找異動。
看著他全神貫注的側臉，她有些失神。
自從說了那句狠話，她一直心感抱歉。
但他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照舊每日跟她修習，每日照顧她。
她也保持默契細心指導，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也許她應該道個歉，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心。
“蒼虞，其實……我那天說的話不對，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的眼神微動，細細地看著她，仿佛在期待什麼。
“我不應該對你說那樣的話，其實……”
話還沒說完，他神情突變，厲色看向遠方：“神兵穀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