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銘源有些震驚,雖然雁門派經常收留一些無父無母的孤兒,但是就這麼直接收為義子的,還是頭一個。
他震驚的神色在看清溫行的眉眼時頓住,母親死的時候他才兩歲,自然記不得什麼,但是掛在溫紹房間的那幅栩栩如生的畫像,他卻是見過的,當下就明白了溫紹此舉的原因。
“行安是吧,站過來一些。”
為人處世,向來是溫銘源的長處,和他聊了幾句,溫行安的緊張就消退許多,露出一個青澀的笑容來。
不知道是不是親生兄弟的心靈感應,他們兩個甚至越聊越投緣,一個憐惜他身世的孤苦,一個敬佩他的風度惋惜他的雙腿。
兄弟兩個,都在心中暗自為對方不公。
最終,還是溫紹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好了,天色已晚,還要在這裏站多久?”
他讓下麵的人帶溫行安洗漱穿戴,又吩咐他們做些養胃的吃食,最後看向溫銘源,眨眨眼:“為父說過,一定會給你帶來好消息的。”
溫銘源撫摸溫白的動作一頓,再也不能強裝鎮定,聲音顫抖:“真、真的嗎?”
“自然。”
溫紹將溫銘源推進房間裏麵,給他用了藥,很快,他的下半身就有了知覺,少年通紅著雙眼,在自己的腿上按壓,一下又一下,生怕這種感覺消失了似的。
“餘毒已經清了,但是因為太久沒有走路,需要好好做康複訓練。”溫紹拍拍少年的頭,“好在你一直沒有放棄,一直有按摩刺激它,雙腿才沒有退化得不能挽回。”
少年難得脆弱,紅著眼睛學著溫白蹭他的樣子,依賴地蹭了蹭溫紹的手:“多謝爹沒有放棄我。”
溫紹微微心酸:“明明是為父欠你的,何須如此?”
“有爹的庇護,我才能安然長大。”溫銘源說,“世間受苦受難的人很多,我成了爹的兒子已經是幸事了,隻是為了這份幸運舍棄了一些東西而已。”
十八歲放在現代也就剛剛上大學的年紀,溫銘源卻承受了太多,溫紹歎息一聲:“都過去了,我們不聊這個。”
“明天為父會給你請一個郎中,你配合郎中好好針灸按摩治療,很快就能站起來的。”
溫銘源重重點頭。
很快,溫行安就換好新衣服出來了,小臉被洗得白淨,但是肉眼可見的粗糙與瘦弱,衣服在他身上顯得寬大,一看就吃了很多苦。
“爹,兄、兄長。”
溫行安站在那裏,有些拘謹。
“你們先下去,離遠些。”溫紹淡淡地說道,他從雁門派帶過來的下人不少,人多眼雜的。
等到眾人都退下去,溫紹肅了臉色:“為父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
見狀,無論是喜極而泣的溫銘源,還是拘謹難安的溫行安,此刻都看過來,等著他的下文。
溫紹輕咳一聲:“其實,行安是我的親生孩子。”
此話一出,兄弟兩個不異於被巨雷擊中,呆呆傻傻地看著溫紹。
溫銘源:我有小娘嗎?
溫行安:什麼什麼?
“本來,為父也是不相信的,隻是那日無意間聽見毓軒和其他人談論什麼,說起換子的事情。十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