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初約定好的孝敬糧,溫父每個月都按時給,有時候也會貼補一點。
——還是心太軟。
好在有溫紹壓著,他們不敢得寸進尺。
大房的孩子已經有幾個月沒見到溫紹了,這次上街剛好碰上,差點沒認出來。
大房子嗣不豐,隻有兩個男娃,大的那個比溫紹還大一歲,十三歲,小的那個才七歲。
十三歲的那個已經知道自己家和溫紹的差距了,更知道他們原本沒有這樣的差距,都是因為福寶將溫紹推下山,致使二房分家,現在他們一點好處都撈不到。
但知道也沒辦法,也不知道他爺爺奶奶到底是得了什麼邪症,非要為了福寶把好好的家鬧成今天這個樣子。
如果沒有福寶推人,就算分了家,二伯他們肯定也會顧念親情的。
都怪她,什麼福寶,叫災星還差不多。
小的那個還不太明白,隻是覺得別人有的他也要有,溫紹有的他也要有,看見溫紹穿了新衣服,和他們完全不一樣,回家後就到他娘麵前鬧。
他娘就叉著腰罵:“穿什麼新衣服啊,你能和人溫紹比嗎?要不要你也學半年考個童生看看啊?”
“溫紹?”太子眼神閃了閃,這不是這次皇帝交給他的任務嗎?聽起來還和這家人有點關係?
正坐在他旁邊的啃梨子的福寶抬起頭來:“怎麼了,你認識他嗎?”
太子說:“不認識,隻是聽過他的大名,聽說他開蒙晚,但是學問好,腦子聰明,想出來的點子連皇帝陛下都稱讚不已。”
“沒想到他竟然是你們的親戚。對了,福寶,你對他了解多少?他真的像傳說中的那麼厲害嗎?”
“聰明?”福寶不屑,不由想起自己將他騙上山的那天,從小她這個堂哥就好欺負得很,和聰明根本不沾邊。
“肯定都是……沽名釣譽!”
福寶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來一個最近學的詞語,得意洋洋的表情讓太子覺得內心微動。
世家那麼多小姐貴女,恪守禮節,就像活生生的木偶,哪有福寶如此鮮活。
所以哪怕福寶胸無點墨,沒規沒矩,太子還是對她動了心,就是年紀太小了一點,還有三年才及笄。
不過沒事,他可以等。
“是嗎?那就勞煩你給我說一下他是怎麼沽名釣譽的了。”太子道。
“好啊好啊。”福寶開心不已,說了一大堆話,簡直要將溫紹貶低在泥土之中,什麼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能想到的通通來一遍。
太子聽完之後,皺著眉頭:“這溫紹確實不過如此,竟然給自己安個什麼神童的名字,真是可惡!”
想起近些日子父皇總是念叨著這個名字,很是在意的樣子,太子便自請而來,就是為了在他入朝為官之前就將溫紹納入自己的麾下。
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跑這麼遠,竟然是為了這麼個草包!
半路上還遇到了刺客,真是虧大了。
此刻,太子對溫紹的不滿已經達到了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