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紹捏著玉佩的手微微發緊，語氣冰冷地說道：“要我請你出來嗎？”
還是沒有動靜，看來是想縮頭烏龜做到底了。
溫紹哼笑一聲，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就將玉佩給捏碎了，最後一層龜殼也沒了，一道蜷縮的虛影終於顯現了出來，將臉埋得很緊。
然而即使看不見臉，章鍾也永遠能認出他，有些激動地上前一步，眼底爆發出驚人的恨，咬牙切齒道：“姚！凡！”
姚凡無法繼續自欺欺人，慢吞吞地站了起來，帶著討好的笑：“師兄……”
“你別叫我師兄！”章鍾怒吼道，氣得額頭青筋都在跳動，出塵仙人的形象消失不見，“你這個叛徒！”
姚凡的靈魂在章鍾憤怒的威壓之下瑟瑟發抖，他深知再這樣下去等待自己的將是魂飛魄散。
“師、師兄，”姚凡恐懼地叫道，“我也不想背叛師門的啊，是天羅宗的人逼我的啊。”
章鍾就那樣痛恨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的血日，這是他三千多年的夢魘，他沒有一刻走出來過。
極光宗曾有一件至寶，深埋在宗門的靈脈之下，有了這樣至寶，極光宗山下的靈脈才能生生不絕。
傳言有道，若服下此至寶，就能讓人白日飛升，就算是從沒修煉過的凡人吃了，也能勘破生與死的界線，達到長生的境界。
姚凡曾問：“師兄，傳聞是真的嗎？那樣東西，真的有這麼神奇？”
章鍾笑著道：“誰知道呢，又沒有人實踐過。”
姚凡低頭，眼底精光一閃。
姚凡當時就是極光宗內最有天賦的弟子，章鍾還在元嬰後期的時候，他已經晉級化神初期。
沒過多久，他給宗門的高層下了無色無味的毒丹，章鍾因為當時修為不高，並沒有被算計在內，姚凡拿了東西，逃之夭夭。
接下來，天羅宗不知從何聽到了消息，開始瘋狂地打壓極光宗，若非章鍾啟動了護山陣法，帶著宗門大部分弟子遷徙，左躲右藏，極光宗早就不在了。
直到一千年前，章鍾成就化神後期，有了底氣，他才帶著弟子們回到宗門，重建極光宗，一直到現在，也沒什麼起色。
這些年來，守護宗門的壓力都在他一人身上，他沒有一刻不恨姚凡，他以為對方或許已經拿著那東西飛升，卻沒想到他竟成了這副模樣，今日還落到了他手中。
真是蒼天開眼！
盯著章鍾吃人的目光，姚凡咽了一下並不存在的口水，繼續道：“當時我也是受了天羅宗老祖的蒙蔽，我與虎謀皮，那些毒丹都是他給我的，我拿到那至寶之後，他就想過河拆橋。”
“我的肉身被他所殺，靈魂僥幸逃了出來……”
“那東西呢？”
“……吃了。”姚凡低著頭，不敢看章鍾的眼睛。
他能苟延殘喘，多虧了那至寶的功勞，不僅如此，服下那東西之後，他還得到了許多傳承，其中有重塑肉身的辦法，可惜他無法再付諸實踐了。
章鍾一定恨毒了他，姚凡根本不奢望自己能夠活下來，隻求自己不要死得太痛苦。
至於他自爆？
他並不覺得自己能在溫紹和章鍾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還是老實一點。
不得不說，身為曾經極光宗的第一天才，他狂妄自負、急功近利、好大喜功……但到了絕境，還是識時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