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醉墨沉默了好一會，終於開了口，“是怎麼一回事？”
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是出車禍，不久前兩個人還見過麵，誰知竟是最後一麵。
白柔近年來是做是做過不少錯事，但寧醉墨始終沒有覺得罪過至死，上次白柔簽字，他確實是對她心灰意冷。
但……也沒想過最後是這個樣的結果。
“吵了架，她生氣開車走了，撞上了大貨車，當場著火了，救出來的時候大麵積燒傷，都看不出人樣了。”季禹輕聲笑了笑，又苦又痛，“她那麼愛漂亮的一個人，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樣……”
季禹眼眶中又蓄滿了淚水，“柔兒這輩子活得真是辛苦，我知道你應該是沒什麼話想跟她說，但是看在過往的情誼上，就告別一下吧，也要讓她安心地走。”
“哪怕就說一句再見，行麼？”季禹緩緩地抬起頭，眼睛早就已經哭腫，這會頭發衣衫都是淩亂的，看不出半分金牌經紀人的模樣。
寧醉墨終究沒再說些什麼，點了頭，算是答應，側身走進了太平間。
他沒有掀開白布，就如季禹所說，白柔生前最愛漂亮，既然如此應該是不想讓他看見如今這副模樣。
他神色略有些恍惚，覺得好像就是場夢，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突然到讓人無法相信。
“下輩子找個愛你的，不要在執念太深了。”寧醉墨站在一側約莫有五分鍾，才開了口，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可是話到嘴邊，卻隻能說這句話。
這輩子，白柔一直跟著他，始終對他執念很深，因此做了太多的錯事，他希望如果有來生，白柔能真正的做自己，不要再執拗的把人生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
之後他站在一側又看了好久，才走出了太平間，季禹仍舊站在門口，連挪動的痕跡都沒有。
“謝謝你能來。”季禹其實打電話的時候並不能確定寧醉墨是否能來，畢竟之前鬧成那個模樣，寧醉墨對白柔應該是隻有厭惡的。
季禹隻覺得自己全憑著一口氣再吊著，“柔兒生前的東西我會在整理，如果有給你的，到時候再聯係你。”
“好。”寧醉墨沒有拒絕。
人死不能複生，此刻在說些其他的也沒有意義了。
寧醉墨想要開口安慰兩句季禹，但醞釀了很久，沒有想到該說些什麼，最終隻是淡淡的說了句，“節哀，注意身體。”
他並不知道季禹跟白柔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關係，但是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兩個人的關係應該要比親人還重要。
“我先走了，後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再聯係我。”畢竟他曾經跟白柔相愛過，雖然是過去，但也真切地存在著。
寧醉墨的情緒雖然不至於悲痛欲絕，但也好不到哪裏去，神色一直是恍惚的還依稀帶著幾分落寞。
他轉身要離去的時候，忽然身後又冒出了一句話。
“到時候，能麻煩你再來送送她嗎？最後一程。”
他腳步一頓，應了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