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朕是犯人嗎？
他當然知道曲家的家規，可是……
皇上：“那女子的身份太低了。”
曲明宴不為所動，“曲家門第已經足夠高，無需我迎娶世家貴女錦上添花。”
皇上撫額：“話是這麼說，可朕的兒子怎麼能娶一個平民女子。”
曲明宴眸色一深，涼涼地提醒：“皇上請甚言，微臣姓曲，父親是曲家長房嫡子曲正清。”
皇上神色一僵，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
換了其他人，乃至是其他皇子們在他麵前，即便是他說錯了，也沒人敢用這種態度對他，隻有明宴……
皇上回想著當年的陰差陽錯，至今仍然難以釋懷得遺憾和悵然。
望著曲明宴那張和那人相似卻更加英朗的樣貌，歎氣道：“京中那麼多閨秀，你當真一個都看不上眼？朕不是說非要讓你放棄那平民女子，隻是，作為你的正室確實——”
曲明宴打斷了他的話，恭敬中不失強硬地說：“這是微臣的私事，就不勞煩皇上掛念了。皇上與其關心這些，不如告訴微臣，巫族和我大寧國，或是皇室之間究竟有何糾葛？”
還在想著怎麼說服他的皇上神色變了變，“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曲明宴目光幽深，若有所思地看他，“戰事已經結束，至少十年八年內不會再起，但巫族的人卻依舊欲對我動手，其中定有原因。”
若是大寧國或是皇室祖輩留下的某種曆史遺留問題，影響到他，甚至是元玉的安危，他不能不問清楚。
皇上忽然沉默了下來。
這件事整個大寧國中都少有人知，他也不曾想過要將這等密辛告訴給任何人，但對於曲明宴，他心中始終存著一份歉疚。
許久後，皇上心中有了決定，這才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開口：“巫族……”
隨著皇上將內情娓娓道來，曲明宴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神色倏然變化。
元玉以為今天入宮就是見見皇後，或者說讓皇後見見她就可以回了，沒想到吃糕點吃得半飽時，到底還是讓她麵上聖了。
談完正事的皇上和曲明宴一同來到了中宮。
皇上的身高和曲明宴相仿，年紀看上去比皇後要年長一些，畢竟要操心的國事那麼多嘛。
麵容，若是仔細觀察，能看得出眉宇間是有些相似的，隻是皇上人到中年，且身上自帶帝王威嚴，而對比之下，曲明宴雖是武將出身，看上去卻像個貴公子一樣，氣質的迥異讓二人站在一起也並不會被人懷疑關係。
元玉在皇後麵前都表現得乖巧，無害，在皇上麵前就更不敢瞎嗶嗶了。
別跟她說什麼現代人習慣了民主，不懼帝王威嚴，等你被拉出去砍頭的時候，就問你怕不拍？
好在，皇上雖然一開始讓她感覺到了極大的壓迫感，但那似乎隻是天生的威勢，並非有意嚇唬她，很快就收斂起來，盡管麵容嚴肅，卻感覺不到惡意。
元玉微垂著頭，一雙眼睛滴溜溜轉，難道皇上並不反對她和宴宴的事？
皇上的關注點並未在元玉身上停留多久，很快轉而和皇後說話。
即便如此，對皇上的想法有些了解的皇後和坐在一旁的曲明宴也沒有完全放鬆警惕，一直不著痕跡地注意著皇上的情緒變化。
察覺到這一點的皇上：“……”
朕是犯人嗎？至於如此緊迫盯人！？
皇上不經意地掃了眼乖巧坐著的元玉，心說，這麼小的丫頭，他就算有心為難，都拉不下臉。
帝後說了一會兒話，皇後確定皇上無意刁難元玉後，略略放下了心。
元玉大概不會想到，皇上起初的確反對曲明宴要迎娶一個平民女子，但在她受到刁難之前，和她素昧相識的皇後出乎意料地先給她助了一波攻。
皇後知道皇上當年和曲夫人的事，但她對曲夫人並無惡感。
後宮中嬪妃不知凡幾，得寵的也不是一個兩個，可曲夫人卻永遠是曲夫人。
她知道皇上對曲夫人和曲明宴一直有一份歉疚和特別，那種感覺大約就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既然曲夫人威脅不到她的地位，曲明宴更威脅不到太子，她何須拘泥於區區的兒女私情和女人的妒忌心理，對他們母子報以敵意？
恰恰相反，因為曲明宴出身特殊，不可能和太子爭那個位置，手中卻握有軍權，皇上還不會如同忌憚其他武將一般會收回。
若是太子能得到曲明宴的站隊，對太子鞏固儲君地位會大有助益。
為了太子，她也會想辦法給曲明宴賣個好。
以往曲明宴能力出色，任何事情都能自行解決，而且後宮不得幹政，她找不到機會，這一次不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