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住進年租院，她沒少和阿鴦青青兩個丫頭接觸，兩個丫頭雖說性格不同，但品性都不錯。
那些大戶人家的丫鬟不也有不少能嫁到殷實的人家去嗎？元家就算隻剩下元玉一個人，當初也是闊過的，青青作為元姑娘的丫鬟，怎麼看條件都不差啊！
青青小聲解釋：“小姐也是為了我著想。”
是嗎？老婆子怎麼沒看出來？
鄭婆婆心裏犯著嘀咕，卻沒有說出來：“那你自己是怎麼想的？喜歡那個餘家公子嗎？”
不等青青說什麼，不知何時過來的另一個人就插了一句嘴：“鄭婆婆，青青姑娘還沒有嫁人，這種話不能亂說的，萬一傳出去，多不好。”
鄭婆婆和青青都驚了一下，鄭婆婆扭頭看了眼來人，發現是倒座房負責燒茶水接待客人的小二趙小北。
趙小北偷偷瞄了青青一眼：“這些家世好的人家的少爺仗著有幾個錢成天在外麵花天酒地，根本沒幾個真心的，好些家裏有丫鬟的，都隻把她們當做消遣，好一點就納為妾室，其他可能就是通房，連個名分都沒有，不知何時就會被厭棄，落得一場空！”
鄭婆婆瞪眼道：“你又知道得那麼清楚了？”
趙小北嘿嘿笑，“我以前好歹在酒樓裏當過跑堂，接待過不少城裏大戶人家的公子哥，那些人經常拿這些事當做談資炫耀。”
青青小聲道：“餘公子不是那樣的人。”
趙小北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知人知麵不知心啊，青青姑娘，那些公子哥慣會哄人，說好聽的話都是為了把人騙到手，等真到手就不稀罕了。別的不說，就那位常來元家的姚公子，他的風流韻事不就是靜安城遠近馳名的嘛，都差不多的。”
鄭婆婆見青青神色有些黯然，斥道：“好了，閉嘴！少胡說八道，不是所有人都和姚公子一樣的！再說了，餘記食肆就是家小店，那個餘少東家家裏充其量就是家底殷實點，說是富家公子哥都算不上，沒你說得那麼誇張。”
趙小北不死心地繼續說，“就算他是真心的，誰知道他家人會不會對青青姑娘有偏見，要是嫁過去後才發現他們不喜歡，再想反悔可就遲了，元姑娘又不好幹涉人家的家務事，苦的還不是青青姑娘嗎。”
“趕緊去幹活！哪兒那麼多廢話！”鄭婆婆生氣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把人趕走。
憑她的人生閱曆，哪裏看不出這趙小北也對青青有那方麵的意思？
這些屁話與其說是為了青青好，不如說就是想給情敵穿小鞋，狡猾狡猾的！
在她看來，趙小北和那個餘少東家比起來可差遠了，家裏兄弟姐妹不少，人口複雜，但又沒什麼家底，他在倒座房當小二的收入就已經是家裏主要維持生計的銀錢來源。
青青要是跟了她，以後各方麵都才會更辛苦呢。
等把趙小北趕走，鄭婆婆又勸了青青幾句，“那餘少東家條件不錯，這樣的好機會往後未必還會有第二次，你可要把握住，別便宜了別人。”
後麵因為崔老太廚房需要幫忙，鄭婆婆就沒有多說，留下青青在原地愣神了許久。
主院。
剛睡完午覺的元玉一隻手特別沒形象地從上衣下擺伸進去，抓著肚子打著哈欠從房間裏走出來，踏出腳沒兩步，餘光就瞥見青青坐在自己房門口的台階上，雙手捧著臉呆呆地看著天上發著呆。
小丫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連元玉走到跟前都沒有察覺。
元玉幹脆擋在青青麵前，遮住她的視線，打趣道：“呦，這是想什麼呢這麼專心？思春了？”
剛回神的青青愣了一下，緊接著紅了臉頰，磕磕巴巴道：“我不是，我沒有，小姐你別亂說！”
嘴上這麼說著，目光卻分明含著心虛閃避著元玉的注視。
“……”
本來隻是隨口一說的元玉一看她這做賊心虛一般的反應，頓時鬱卒了。
這丫頭該不會是被她之前說的餘寧麵對其他女子的勾引都無動於衷的事感動了吧？
她的初衷是想表達餘寧家裏開著食肆，每天要接觸許多食客，其中不知有多少和花七娘一樣目的不純的人，劈腿概率極高。
但青青這回倒是很能抓住重點，隻記住了麵對長得比她好看多了的女子，餘寧仍然完全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