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宴看她這可憐得不行的樣子，心裏有再大的氣也發不出來了，心疼的同時更清楚地意識到，這個小丫頭在自己心中占據的分量比自己預想中得還要重。
偏偏她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珍惜自己。
曲明宴歎了口氣，無奈地退了一步，“在你身體未完全恢複之前，不許再插手。我會讓青冥過去盯著。”模擬考的模式早就看過，換一個人去折騰並不會影響什麼。
“青冥一個男人，皮糙肉厚的不怕折騰。”
門口守著的順風耳厲青冥：“？？”我招誰惹誰了？
你們談情說愛就談，做什麼還要人身攻擊？
元玉知道曲明宴願意退讓實屬不易，沒有繼續提要求，而是乖巧地說：“要不你先回去吧，要是把病傳給你就不好了。”
曲明宴：“要不要我給你取來鏡子看看你的表情有多言不由衷？”拉著他衣角的手也沒有鬆開，還攥得更緊。
“嘿嘿。”元玉吐了吐舌。
好吧，她承認，自己確實希望他陪著自己。
人生病的時候本就比平常更加脆弱，若是身邊有自己信任的人在，依賴感就更強了。
第一次體會這種感覺的曲明宴對此也頗為受用，將方才阿鴦端來的薑茶端過來，扶著她起來將薑茶喝了。
一碗熱乎乎的薑茶入肚，元玉本就汗津津的身上又出了不少汗。
元玉扭動了兩下，眼巴巴地看曲明宴：“我想沐浴。”
曲明宴蹙眉，“你染了風寒，若是再受了涼，病情會加重。”
元玉委屈地癟嘴：“渾身黏答答的，不舒服。”
曲明宴冷酷無情道：“沒得商量。”
元玉隻能退而求其次，小聲為自己爭取：“那我要泡腳。”
曲明宴沉默地看了她許久，才將阿鴦重新叫來，讓他們再送來一些熱水給她。
結果等熱水送過來，曲明宴本打算先避嫌一下，哪想到元玉一點都不避諱，直接披著被子坐起來，將襪子一脫，一雙白嫩嫩的小jiojio毫無預警地出現在了曲明宴麵前，將他晃得呼吸一窒。
元玉正想好好享受一下熱水泡腳的舒適感，就見曲明宴豁然起身，轉身要走。
元玉詫異地再次把人拉住，“你起來幹什麼？要走？別啊，我還有事想問你呢。”
曲明宴餘光瞥見她泡在水裏仍然清晰可見的小腳，又飛快地移開視線，喉嚨幹澀，故作鎮定地說：“等你洗好再說。”沒聽過什麼叫非禮勿視嗎，真是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元玉看他那不願意看過來的樣子，再低頭瞧瞧自己的腳，對哦，她都忘了古人很保守了。
元玉憋住笑，故意露出誇張的表情道：“噫！莫非你有戀腳癖不成？好怕怕哦！”
曲明宴：“……”
元玉：“噗哈哈哈哈——”
曲明宴對她病中還不忘調侃自己的態度無可奈何，隻是，看她精神不錯還有精力調侃人，心裏還是略鬆了口氣。
“你想說什麼？說吧。”曲明宴到底還是重新坐了下來。
元玉輕輕撥動著木盆裏的水，慢吞吞道：“就那什麼，你看這不是已經入了秋，天氣一日比一日冷，入冬也不過是轉眼的功夫。冬天來了，新年還會遠嗎？”
曲明宴一臉莫名，“所以？”
元玉眨巴著眼睛問，“你家不是京城的麼，過年了，你會回去麼？”
曲明宴回想往年新年時家裏拜訪的人絡繹不絕，還有許多人盯著自己的親事，忍不住擰起了眉頭，“今年便不回了。”
元玉拉長了語調‘哦’了一聲，又道：“你家在京城應該很厲害吧？不然不會隻是送上一張附上姓氏的空帖就能讓府城書院的山長願意指導紀淵，還有之前唐老板的案子提前提審的時候也是。”
元玉故作不在意地說，“我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你家裏會不會認為不門當戶對，棒打鴛鴦？”
曲明宴神色微頓，戲謔地看她。
繞了個大圈子，這才是她真正想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