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婆婆是與眾不同的那一個,她平靜但不冷淡,她懷念但不悲傷,她甚至在釋懷之餘帶有一絲欣喜。
顧淼淼看不懂那究竟是什麼感情,她想起自己在得知父親死訊時,獨自一人躲在滑梯裏哭了又笑,笑了又哭。而在得知奶奶的離世後,卻整整三天水米未進。
她或許真的太執著於出現在她生命中每個人的來與去了,那樣似乎把她弄得很累。
顧淼淼想了很久,直到窗前那最後一點的月光也暗淡了下去,她終於決定跟隨自己內心的感受,告訴李嘉怡自己對於沈雲帆的感情,以及把選擇權交到李嘉怡自己的手上。
這場賭局,好像就快要結束了。
就這樣在思考中過了一夜,朝陽升起時,彥城的氣溫仿佛又降低了好幾個度。
顧淼淼來不及找件厚的外套來穿,隻好隨便拽了一條圍巾係在了脖子上。
她在上學的路上,演練了很多次今天要和李嘉怡講的話,可在剛剛踏入教室的那一刻,心中卻還是非常忐忑的。
不過,非常奇怪的是,今天的同學們看她的眼神似乎更加奇怪了。
顧淼淼本以為自己穿了一件正常的校服來上學,便不會再受到別人奇怪的目光了,如此看來是她想多了。
她坐到座位上打開了書,隨著同學們一個一個走進教室,聲音變得逐漸熙攘了起來。
可那聲音不同於往常,沒有那麼喧鬧,卻一致統一地穿透又繞耳。
顧淼淼覺得不對勁兒,抬頭一看時,發現同學們都在交頭接耳,彼此呢喃,仿佛又在議論什麼了不得的國家大事一樣,認真的同時情緒不勝飽滿。
她看著沈雲帆走進教室,本想笑著對他打個招呼的,卻發現沈雲帆也仿佛有心事一樣,皺著眉頭就坐到了座位上。
而李嘉怡剛坐到座位上時,也是奇奇怪怪的,隻是自稱自己現在要趕快補周末的作業,便一直低著頭再也沒有搭理顧淼淼。
這是又發生什麼大事了呢?顧淼淼毫不知情,隻是默默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直到早自習下課之時,高芳芳作為英語課代表來收作業,竟像突然瞎了一樣直接越過了顧淼淼。
顧淼淼起初隻是以為她還在為之前班費的事情看自己不順眼,於是拿著作業本便好聲好氣追了上去。
誰知高芳芳卻還是一臉傲然的樣子,把顧淼淼視若空氣一般,徑直向前走著。
顧淼淼追在高芳芳屁股後麵喊了好幾聲都沒得到回應,也懵在了原地,不禁有些手足無措了。
而就在這時,韓瀟出現了。
她就像是金庸小說裏的武林豪傑一樣霸氣走了過來,一臉淡然地拿過了顧淼淼手中的作業本,然後幾個流星步便追上了高芳芳,十分利落幹脆地將作業本塞到了她的懷中。
隻見她眉毛微揚著,一個正眼也沒給過高芳芳,離開時也隻留下了十個大字——“耳朵聾了還學什麼英語?”
高芳芳被氣得無言以對,眼睜睜看著韓瀟離去,才不甘心地瞪了身後的顧淼淼一眼,並用十分尖銳的嗓音說了句:“怪不得會偷班費,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