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澤對於程嘉言來說，不僅僅是姑父，還是自己的恩師。
一開始大家都是希望讓柏川教的，但是柏川卻說他年紀大了不想再教孩子了，正好有沈清澤在，就幹脆讓沈清澤教了。
但其實程家兄妹知道，他是怕在教孩子的時候，想到玉娘子。
“你爹又開始‘欺負’你娘了？”遲暮捏了捏程嘉言的臉，“要不我也想個辦法，把你送到你妹妹那邊？”
程逍跟楚黎的女兒在滿月的時候就被送到大都去了，說是女兒要富養，用公主的最高規格來養，等到十五及笄之後才送回來。
“不用，我跟弟弟一起睡就行。”程嘉言倒是對自己的目標很明確，既然要跟著姑父學東西，又怎麼能半途而廢。
遲暮兩手一攤，“隨便你們兄弟倆吧。不過不管你爹再怎麼折騰，你這輩子也就隻有一個親妹妹了。”
楚黎確確實實是不能再懷上孩子了，所以程逍再喜歡孩子，他也不會再有第三個孩子了。當然，他可以選擇另一個女人給他生孩子，但是她相信如果這件事情被老爹跟柏叔知道，他們一定會打斷程逍的腿腳，讓他這輩子都隻能躺在床上活著了。
“沒關係，有弟弟有妹妹，我很滿足了。”程嘉言無所謂的搖頭，他沒有那麼貪心，有就行。
遲暮百無聊賴的看著他們兄弟倆討論今天新學的陣法，戳了戳身邊的沈清澤，“聽說楊樂巧前幾天又生了一對雙胞胎，是男是女啊？”
“是男孩。我當天已經讓人送東西過去了，你那個時候在處理遲家的事情，她說她能理解。她說自己還是那句話，讓你不要再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了。”沈清澤看著遲暮低著頭的樣子，想了想，彎腰附在她耳邊。
“楊樂巧給自己的府邸換了個新的牌匾，就叫清水調，她現在已經完全不再避諱當年的事情了。”
遲暮聽了，不敢相信的看著沈清澤，看著他點頭，心裏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堵著，很是難受。“她……原諒我了？”
“她說自己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恨過你，隻是恨當初什麼都做不了的自己。你以往出現在人前的樣子都是很強的，所以在看到你護不住楊熹文的時候，她才會那麼憤怒，把所有的情緒都丟在你身上，她說是你一個人承擔了兩個人的情緒，錯的應該是她。”
沈清澤想著那日楊樂巧跟自己說的話，然後稍微梳理了一下告訴了遲暮。
“真好啊。”遲暮眼眶變紅，“真好啊……”
她直到現在，都還在對當初楊熹文的死耿耿於懷，心想著要不是因為她，楊熹文不會帶著清水調的人來清平遙，那麼就不會賠了整個清平遙的人。說到底，她才是那個害了清平調的罪人。
可是這一次，楊樂巧卻很明確的告訴她，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
沈清澤伸出手指擦了擦她的眼角，“孩子們還在呢，你要是哭出來的話，他們可是會笑話你的。”
“他們敢！”遲暮故作凶狠的瞪了瞪眼睛，“他們要是敢笑話我，我就罰他們把我前陣子教過的那三套劍法演示一遍。”
“那三套劍法我學起來都很困難，更何況是他們兩個。你若是真要拿這個來罰他們的話，他們不得哭死。”沈清澤好笑的拍拍她的手背，“行了，讓他們兩個人自己玩吧，夜深了，咱們回去休息去吧。”
“你學不會那是你自己的我問題，我們遲家跟程家的孩子本事可大著呢。”遲暮傲嬌的哼哼兩聲，這才拉著沈清澤的手往房間走。
至於還在討論的那兩個小人，他們也不小了，到時候他們自己會回去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