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霓裳流雲髻
“既然你現在醒了，要不要給老爹他們寫封信告平安？自從那日他們撤退之後，就一直沒有動靜。而皇上也封鎖了你的消息，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情況。”
程遙的氣勢緩了些，但還是緊繃著的。“你後來可有派人再去清點過，清平遙跟清水調死了多少人嗎？”
沈清澤垂下頭不敢看程遙的眼睛，點點頭。“算過了，清水調除了楊家父女跟著老爹他們離開，其餘的兄弟應該是全部都折損了。至於當日留下來保衛清平遙的四百多人，活下來的也就隻有一百人左右跟著離開了。”
程遙放在床側的手攥緊，“我在十八歲之前，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身上要背這麼多條人命。”
“這不是你的錯，這隻是……”沈清澤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程遙，但他知道這事就算不是程遙，也會換成另一個人的。
那是因為這件事本身，就存在，皇上會派人去解決，也或許會像是這次一樣自己親自去解決。總之，這件事不會一直存在的。
程遙深吸一口氣，“我要見皇帝。”
“你別犯傻，現在皇上已經不打算再追究清平遙的事情了，若是你再把他激怒，他或許真的會下旨在華國內追殺清平遙剩下的人的。”沈清澤按住程遙，勸她不要在這個時候再去跟皇上硬碰硬了。
程遙沒搭理沈清澤，而是越過他看向了門口。“我是該叫你十二皇子，還是該叫你表哥，又或是叫你楚陽，還是……遲霖絳？”
沈清澤不明所以，轉頭看著緊閉的門，“你在說什麼？”
“你先出去，去找皇帝，就說我有事要找他，要麼他出宮來見我，要麼我進宮去見他，自己選一個。”程遙閉上眼睛，不願再跟沈清澤說話。
沈清澤看了程遙好一會兒，看她心意已決，心裏無奈但也還是起身出去準備進宮了。他去的話，說不定還能幫著說點好話，緩和一下皇上的脾氣，這樣在皇上見到程遙的時候，或許不會這麼生氣。
等到他走出去，十二皇子這才緩步出現在門口。
“你……你都知道了？”
“不算，隻是一直沒明白，直到那日看到你出現在皇帝身後，手裏的劍刻著我很熟悉的‘遲’字。”程遙笑了笑，“若是讓人知道小姨進了宮，還不知道地下的先祖要怎麼訓斥呢。”
“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十二皇子很好奇，程遙應該不像是很早就知道這件事的樣子。
程遙想了想，“我剛來大都的時候，去蹲過不少的牆角，見過你母妃。但燭火朦朧，我也看不清她的長相，隻覺得很熟悉。後來又去了一趟程府的密室，找到了小姨的畫像，這才知道這件事的。”
換言之，她是在來的時候去了程府的密室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也是第二次去密室後得知了十二皇子的身份。可能別人沒注意程遙是什麼時候去了密室，但是十二皇子未必不知道。
“我剛剛聽你說你要見父皇，你是打算要攤牌了嗎？”十二皇子皺眉看著她，“我跟沈清澤是一樣的想法，你不要犯傻，父皇對遲家一脈向來痛恨不滿，若是得知你是唯一的後人，他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