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魔鬼的心思，你別猜
裴若衣心底升起強烈的危機意識，這是她從未有過的緊迫感，讓她想邁開酸軟的腿，遠遠逃開這裏。
逃得離小瘋子越遠越近。
但她苦笑。
逃得掉麼？
她深吸一口氣，臉色鎮定：“我不想死在這裏。”
“哦？”他挑挑眉梢，“你怕了？”
想到她終於肯向自已服軟了，他心情變好了一些，但仍然很糟糕，很煩燥，往昔那種殺人後的愉悅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然，他絕不會承認是她影響了自已的情緒。
要是她死在自已手裏，那一定會是很愉悅的事吧？
獨孤玄眼中全是躍躍欲試。
就像是一個饞嘴的孩子，總是喜歡把最想吃最好吃的食物留到最後，然後再找個沒人的地方獨自享用，這食物留得越久，吃起來的愉悅和感足就越是強烈。
裴若衣搖搖頭：“死有什麼可怕的，但我不想死在這裏，這裏又黑又冷，又血腥又肮髒。”
“你的意思是……想找一個明亮溫暖的地方？”獨孤玄玩味地審視著她，手中的短劍已經擦拭得一塵不染。
“嗯。”
“行。”
獨孤玄答應得很痛快，他也不想讓她和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們死在一起，那會讓他少了很多樂趣。
他揚起清淺的笑，小鹿般的眼神讓他看上去像個歡快的孩子。
魔鬼的孩子。
裴若衣默默吐槽。
“但我累了，走不動了。”她如實道。
“我背你。”
他把她背了起來，並沒有運用輕功，而是背著她一步步走進山林深處，越走越高，最後來到小山之巔。
天還未亮，東邊隱隱現出一點魚肚白。
裴若衣找了塊山石坐下來，裹緊披風，默默算著自已還能在這個世界呆多久。
大概不會超過一個小時吧。
小瘋子站在她身後，扯了一縷她的頭發，在指尖繞來繞去，目光卻落在她纖白細嫩的脖頸上，那裏曾經被他咬過，他第一次嚐到她的血。
他俯低身體湊了過去，張開尖利的牙齒，在她柔嫩的肌膚上咬了個深深的齒痕。
裴若衣沒動，淡淡說了句：“別鬧。”
獨孤玄抬起頭，凝視她的神情中有一抹困惑：“你都要死了，還能這麼鎮定？”
他能感受得到，她不是裝出來的鎮定，是真的不在乎。
裴若衣頭也沒回，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天際的那抹微白。
她對正掐在脖子上那隻冰冷的手完全忽視。
獨孤玄突然笑了。
他問：“你就這麼討厭殺人？”
說話的時候，他轉到她麵前，沒辦法，她始終不肯回頭看他一眼。
他笑容如鮮花綻放，烏黑漂亮的眸子定定落在她臉上，似乎要看穿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心思。
裴若衣很平靜：“非常討厭。”
她垂下眼簾，看向自已的雙手，兩隻手沾滿的血已經凝固，曾經，她的手用來救過無數人的命，現在，卻成了小瘋子殺人的工具。
與其留在這個世上繼續被小瘋子折磨，變成他取樂的對象，殺人的工具，她還不如早點死了，投胎去下一個世界。
真是沒什麼可留戀的。
隻是她非常、非常厭惡殺人，包括，殺死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