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準備後事
這一下驚得長公主顧不上兒子，想起身卻腿一軟，被身邊的丫鬟扶著起來。
“快！快給駙馬瞧瞧！”她顫聲道。
禦醫們心想這下可好，兒子剛好了，老子又病了。
但給曹子旭把完脈之後，禦醫們的臉色都變得沉重起來。
長公主的心頓時一沉：“駙馬得的是什麼病？”
幾名禦醫期期艾艾，誰也不肯開口。
“說！駙馬，是什麼病！”長公主沉著臉，一字一字地道。
禦醫們見瞞不過去，隻好道：“這個……駙馬他是心氣鬱結，成疾已久。”
“這個心氣鬱結很嚴重嗎？為什麼駙馬會突然暈倒？”長公主緊盯著幾人。
“這個……”禦醫們戰戰兢兢地道，“這個病無藥可救，駙馬的脈象顯示生機已絕，怕是……時日無多了。”
長公主身體一震，難以置信地重重揮手，一隻貴重的紫玉如意被掃落在地，跌得粉碎。
她一眼也未瞧，隻是緊盯著禦醫們的臉，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你們、你們再說一遍？”
禦醫們感受到一股威壓撲麵而來，不自禁地低下頭。
卻是誰也不敢再開口了。
長公主猛然一拍桌子，怒喝：“來人，給我把這幾個胡言亂語詛咒駙馬的庸醫們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長公主，我們說的都是實話，並不是詛咒駙馬爺，請您高抬貴手。”
禦醫們大駭，心想這五十大板下來非要了自已的命不可。
就在這時，昏迷不醒的曹子旭微微睜開眼，聲音虛弱：
“長……公主，饒……饒了他們，咳咳……不關他們的事，是……是我……”他氣息不足，說幾個字就要停頓片刻，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
長公主不自禁地握緊了手，尖尖的指甲刺進了掌心之中，站在床前，臉色蒼白地看著他。
“駙馬，你不用替他們求情，他們全都是庸醫，你今年才是而立之年，哪裏就會生機斷絕無藥可救，可見是惡言詛咒於你！本公主先責罰了他們，再去請謝景天來親自給你診脈！”她擲地有聲。
曹子旭微微搖頭：“不……不必了。”
他自已的身體自已清楚，禦醫們說的都是真的，早在十年前他就察覺到身體不對勁，隻是從不說出口，更不願找大夫醫治，就這麼一天天地拖著，直到油盡燈枯。
就這麼死了，其實也挺好。
總好過活成了一副行屍走肉。
他吸口氣，又緩緩吐出來，閉上了眼睛：“長……長公主，替……替我準備後事吧。”
聞言，長公主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無比，她死死咬住嘴唇，猛然起身，指著他的鼻尖。
“曹子旭！你住嘴！本公主沒說讓你死，你就一天不許死！記住，你的命是本公主的！來人，立刻備馬車，本公主要親自進宮去請謝景風！”
說完她就大步如風，離開了房間。
在她轉身之後，有一滴晶亮的淚水從麵頰滾落衣襟，卻是誰也沒有看到。
禦醫們麵麵相覷又瑟瑟發抖，不知道還要不要挨那五十大板。
曹子旭疲憊地歎了口氣，緩緩開口：“勞煩諸位太醫……我這病……治不好，我……也不想治。你們……在長公主回來之前……快點離開吧。”
禦醫們又是感動，又是愧疚，想安慰他幾句，又不知說什麼才好。
最後歎息著一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