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笨鴨子
沒了小青蛇的束縛，裴若衣覺得一下子輕鬆了。
她心情極好，帶著素問準備出府一趟，剛走出自家院子，就看到牆角那裏怯生生的站著一個人，一見到她，立刻縮回了圍牆後麵。
但一瞥眼間，她已經認了出來。
裴若衣走過去，把躲在後麵的裴慧真拉了出來。
裴慧真的頭幾乎垂到胸口，兩隻手沒地方放，隻好扭著衣角，那衣角都讓她揉成鹹菜了。
“大、大姐。”聲音更是低得聽不清。
裴若衣心裏歎口氣，她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經曆過什麼，但長到十四歲還活得像個小耗子似的，一定很缺愛。
這小姑娘是裴長鬆第三房小妾所生，那小妾本來以為會生個兒子借此上位，沒想到是個賠錢貨，對她就不怎麼上心，加上她又笨笨的，對她越發不喜，府裏上上下下沒一個人重視她，白頂了一個四小姐的虛名。
小姑娘吃的用的穿的，幾乎都是姐姐們剩下的不要的，她的親生母親隻想著爭寵，對她毫不上心，更別提給她做新衣服打首飾了。
所得的份例銀子，她全都花在了自已身上。
裴若衣同情歸同情，但她也不能因為同情，就把裴慧真從她親娘那裏接過來，路是要靠自已走的。
她注意到小姑娘今天穿的還是那天看到的舊衣，便問：“祖母給你的料子呢？不是答應做了新衣穿給我看的嗎？”
“……料、料子……”裴慧真的頭垂得更低了，結結巴巴道，“讓、讓娘拿、拿走了，娘、娘說，我、我不、不配穿那麼好、好的衣料。”
裴若衣就挑挑眉梢。
但這也是可是預想到的。
她那個娘怎麼舍得把那麼昂貴的料子浪費在她不得寵不爭氣的女兒身上，倒是自已當時沒考慮到，以為當母親的都像徐佳玉那樣，恨不能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女兒。
“你跟我進來。”
她把小姑娘帶到自已房裏，拿出一套剛做好的衣裙遞給她，小姑娘不敢接。
“拿著，讓你穿你就穿。”
裴若衣用淡淡的命令語氣。
隻有這種方式管用。
果然，小姑娘乖乖地低頭換上了新衣，茜紅霞的衣料很襯她的膚色，顯得小姑娘精神了許多。
裴若衣不會挽發，讓素問替小姑娘重新梳理了頭發，又挑了兩枚蝴蝶發飾給她戴在頭上，這一打扮起來，裴慧真都不認識鏡子裏的自已了。
她呆呆看著鏡子，眼睛都不眨，生怕一眨眼，鏡子裏那個好看的小姑娘就消失不見了。
“走。”
裴若衣拉著小姑娘的手出門，素問跟在身後，也不多問。
裴慧真像隻小笨鴨子一樣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快走到府門的時候，小姑娘忽然停下腳步，像受了驚嚇似的躲在她身後，手指卻緊緊抓住她的衣袖。
“怎麼了？”裴若衣回頭，溫聲問。
“大、大姐，我……我怕。”小姑娘低聲，“我從來沒有出去過。”
裴若衣心中一陣激蕩，握緊她的手。
“別怕，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她就看到小姑娘的眼睛亮了起來，衝著自已使勁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