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看人看骨
“這……祖母會不會不高興？”裴慧蘭猶豫了一下。
“不會，祖母向來最疼的就是你，看到你她高興還來不及呢，說不定祖母一看到你，這病又好了幾分。”裴慧如十分篤定。
裴慧蘭笑了一下：“就你嘴甜。”
走出幾步，她又回頭招呼像個透明人一樣的裴慧真：“四妹，一起去給祖母請安吧。”
裴慧真囁嚅了兩下嘴唇，發出比蚊子還細小的聲音，低著頭跟在兩人身後。
裴慧如很是不滿：“大姐，你叫那個笨蛋幹什麼。”
“大家都是姐妹，對祖母的孝心都是一樣的，無分彼此，三妹，以後你要學得寬容一些，也免得娘總是說你毛躁。”裴慧真語重心長。
“知道啦，大姐，你這麼聰明又這麼善解人意，怪不得皇後娘娘最喜歡你了，上次荷花宴的時候還特意賞賜了你一枚玉如意，我那些小姐妹不知道多羨慕你呢！”
這是裴慧蘭的高光時刻，按理她應該很得意才對，可聽了妹妹的話，那張明豔動人的臉上卻閃過一絲陰霾。
三人剛掀起內室的簾子，就聽到裏麵傳出了裴老夫人的笑聲，讓人完全想不到，昨天的這個時候，她還是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病人。
裴老夫人昨天服藥後就沉沉睡去，一直到半夜才醒過來，隻覺得肚子餓得咕咕直叫，畢竟她三天沒有進食，隻靠著參湯吊命，要是不餓才怪。
服侍她的人遵照謝禦醫的囑咐，早就熬好了一鍋人參小米鍋，一直溫熱著，聽得老夫人召喚，忙端上來。
老夫人一口氣喝了兩碗，第三碗喝到一半的時候就又睡著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睡醒。
這一覺醒來後，就覺得精神奕奕，骨頭也不疼了，頭也不沉了，都沒用丫頭扶著，便自已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三天她雖然昏昏沉沉的，但並沒有完全喪失意識，隻覺得身邊像走馬燈一樣的人來人往，吵鬧不堪，直到昨天來了個厲害的大夫，給自已推拿了幾下，讓她覺得格外舒服，就這麼沉睡了過去。
她把丫鬟叫來查問昨天的情況，聽完後，饒是她見多識廣，都驚得半天合不攏嘴。
“這麼說，給我開藥方的人不是謝禦醫，而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是的，老夫人，她不是外人，老爺和夫人已經認下了她，她就是夫人的女兒，也就是您的親孫女。”
裴老夫人忍不住連連搖頭，她可不信一個鄉下長大的丫頭會治病，但她對這個沒見過麵的孫女卻是滿滿的好奇，所以一聽說她來了，馬上就讓人帶進來。
“你就是若衣？走近點。”裴老夫人說道。
她剛吃過藥，斜倚在榻上，抬起眼來看向剛走進來的裴若衣母女，那雙閱人無數的目光落在裴若衣身上。
裴若衣走上前，不卑不亢地屈膝行禮，說道：“給老夫人請安。”
她沒學習過古代的禮節，所以動作算不上標準優雅，要是讓最講究禮節的裴長鬆看到，定會指出她十個八個錯處。
可裴老夫人卻並不怪罪，鄉下長大的丫頭哪能像府裏精心教養的女孩兒那麼懂規矩。
看人不看表，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