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總。”
等送關穎欣的車一走,男人才一步一步走到半裸的男人跟前,不緊不慢的將袖口挽起,等腳步站定,動作也停了。
他的臉如地獄的空氣般陰鬱,低眉看著這個男人,想著她瑟縮的模樣,低低的聲音讓淩晨的溫度又降了兩度,“隻是耍流氓?敢耍到我頭上?”
半裸的男人在他對麵走來時,早已嚇得沒了動靜,聽著這男人陰沉的聲音,冰得讓人發抖。
“嗯!”悶哼一聲,半裸男人還沒說話,卻是挨了重重的一拳,瞬間倒地。
那人意欲站起來卻是踉蹌一下,又倒了下去。下一秒又整個人被提了起來,緊接著腮幫像要爆裂的疼,腦袋震得幾乎麻木。
秦曜從來不知道,告別二十七歲前遊手好閑的自己之後,他竟還會如此狂躁,拳頭絲毫不留餘力,多少年,他都沒動武了?
盛澤在一旁看著秦總幾乎發了瘋的一拳接一拳,打得那人嘴角流血,卻又一拳打在那人腹部,他看著都疼,不忍直視的閉了閉眼。
原本以為這就結束了,卻見秦總換一隻手,盛澤一看愣了一下,心底直呼,壞了!趕緊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意欲一拳暴打的男人。
“秦總,再打該出人命了!”他理智的開口,轉頭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人。
秦曜這才咬了咬牙,一鬆手把人扔在了地上,接過手帕輕輕擦著手,碰到手背的破皮處,幾不可聞的蹙了蹙眉。
轉而卻是把手帕一扔,一腳踩了地上的人,下一秒,昂貴的的皮鞋,堅硬的根部定在了男人的手掌根部,“哪個手動了她?”陰冷的聲音,卻擲地有聲。
地上的男人早已疼得連喘氣都困難,手掌被踩的同事,五官皺在了一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席卷全身。媽的!讓他今晚作案的人,為什麼沒告訴他,他要弄的女人背後還有這麼狠的男人?
“不說?”皮鞋的主人忽而冷沉的質問了一句,卻是微微眯了眼,忽然收了腳,原本以為他要走,卻是又一次狠狠落下,幾乎把地上的男人手掌碾碎。
“嗷……嗚!”鑽心的痛讓半裸的男人痛苦低嚎,下一秒卻被人捂住了嘴,暗夜又變得無比寧靜。
直到看到他疼的顫抖,秦曜才收了腳,肖然轉身大步走到海鷹的車前,隻低低的留了一句:“帶回去,直到問出主使。”
“拉不開……”海鷹低低的一句無奈。車外的男人原本冷到極致的臉,此刻卻是添了溫柔,眉尖夾著的隻剩心疼。
他低低的歎了口氣,還是伸手把她的手指一個一個從海鷹手臂上扣下來,然後伸手,將她真個人輕柔的接了過去,穩著步子大步往自己的車走。
郊外陷入安靜,好像這快一個鍾頭,什麼事都沒發生,被撕碎的衣服、摔碎的手機、擦過手的手帕、那輛破舊的士,了無痕跡。警察趕到時,隻歎又被醉鬼忽悠了,磨蹭著過來都不該。
盛澤今晚很明智的,選了好久沒出山的柯尼塞格跑車,隻有它的速度才能解決秦總的心底焦急。但回去的路上,他並沒有開得太快,以免後座本就受驚的人再受驚嚇。
後座的兩人都極其安靜,隻是男人的劍眉始終緊緊蹙著,緊抿的薄唇封著冰冷,隻有幽深的眼眸裏能看到一絲心疼。
他知道她一定在怨他,否則,剛剛都要緊緊抓著海鷹不放,滿是瑟縮的依賴著,此刻呢,為什麼他緊緊擁著她,她卻麵無表情,自顧握緊了手抱著她自己?即便終於不再咬唇,不再緊閉雙眼,卻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
聞著她身上濃重的酒味,以及她此刻耷拉的眼皮,卻又死命撐著的樣子,他終於無奈而心疼,滿肚子焦灼和生氣無處安放。
出差的前一晚,他知道自己過於陰冷,說話有些重,卻不想再回來,她竟這麼糟糕,懊惱之餘,更是心驚,如果他今天不回來,如果海鷹真的聽了他的話,沒再管她,結果會怎麼樣?
左如萱一直被緊緊的擁著,可她卻依舊不敢睡過去,她知道自己安全了,知道此刻的胸膛是她熟悉的味道,可是依舊不敢。
她始終沒看他的臉,因為怕一看,卻又不是他,他怎麼還會這麼擁著她呢?
臉頰很痛,頭很暈,她甚至雖然睜著眼,卻根本就什麼都看不清,身體像在漂流,麻木著,感覺不到著落。
她努力不再去想發生了什麼,卻自己都能感覺到依舊止不住的顫抖,引來越發擁緊了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