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類似於倉庫的空間。

裝修得很簡陋,頂上裝著幾十盞燈,把整個空間映照得十分明亮,足以看清楚每一個人手上動作的細節。

每張桌子邊都坐著人,還有在旁邊觀戰助威的人。

當然也少不了舉著盤子到處走的服務人員,以及各種膚色各種身型的漂亮男女。

有怒罵,有嬉笑,有得意,有頹喪。

不遠處有個人正被看守場子的保鏢拽走,他歇斯底裏,奮力掙紮著,妄圖說服那幾個黑西裝,讓他回到桌子上,“再借我點錢,我一定可以翻盤!”

“等我收複失地,我分給你們一半,不,七成,七成都給你們!”

“就讓我回去吧,”那人哀求著,“我真的有必勝的感覺!”

黑西裝冷笑,“這位先生,在這裏被我們拖走的人,十個裏麵有十個都會這麼說。賭鬼的感覺,哪一次準過?”

“走吧,去飛哥那裏,把你欠下的債好好算清楚。”

那人的哀嚎聲一陣比一陣高,但是他似乎和周圍的環境隔絕了。

在場的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賭桌上,對那個人的哀嚎和求助充耳不聞。

即使聽到了,管不了,也沒義務管。

進到這裏,誰不是想成為贏家?輸得底朝天,隻說明一個事實,運氣不好。

看到江年東張西望的,領著她進來的人說,“有興趣的話,待會兒過來玩兩把。”

江年點頭,“行。”

這人的態度無端地親切了些,可能覺得又發掘了一個潛力客戶,話都多了點,叮囑江年,“在飛哥麵前實話實說就行。”

飛哥有一個發亮的光頭,穿著一身花襯衫,正在用球棍招呼先前那個家夥,“你欠了多少了?啊,你下輩子都賠不起,不必說了,你南區那邊的地給我,我立馬做主,跟你兩清。”

“否則利滾利的,你就真的還不完了。”

那人瞪大眼拚命搖頭,想上前去抱住飛哥的大腿,可惜整個人被黑西裝們壓製得死死的,“飛哥,那塊地不在我名下,是我家老頭的!我要是那麼做了,老頭會打死我的!”

飛哥完全不為所動,“那是你的事。選吧,是馬上斷手斷腳,還是回去跟你家老頭周旋?”

他貌似為對方著想,“虎毒不食子,你老頭肯定比我對你的感情深吧?雖然你是個敗家子,可到底是你家老頭的種,沒了你,他就絕後了。”

那人還是不肯就範,“我還有兩個兄弟~”

飛哥不耐煩了,一棍子下去,那人痛得話都說不出來,“唧唧歪歪的,說吧,是現在就砸斷你的手腳,還是你回去把地給我?”

一邊說,那根棍子危險地懸在那人的手上,黑西裝們默契地加大力氣壓製住那人,不讓他有擺脫的機會。

那根棍子就是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都可能掉落,毀掉手臂。

在愛自己還是愛父親之間,那人從了心。

父親是隻有一個,但是手腳也隻有兩雙,沒了就沒了。

那人屈服了,飛哥頓時和顏悅色,招呼黑西裝們把人放開,領到邊上去簽字畫押。

辦完這一切,飛哥似乎才看到被領過來目睹了整個過程的江年,他端起桌麵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你和許晉生,是什麼關係?”

江年說,“許晉生介紹我來的。”

飛哥不屑地撇嘴,“小丫頭,許晉生和你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別否認,我見過的人多了,從臉上就看得出來。”

江年還想解釋,飛哥已經擺手,“行了,帶她去場子裏逛一圈,讓她出出血,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領著江年進來的人不敢勸說,點點頭,“知道了,飛哥。”

他招呼著江年,“走吧,去場子裏玩玩。”

幾分鍾後,那人領著江年到了一張桌子邊,對著荷官說,“這是新人,好好招呼。”

荷官微笑著,“知道了,唐哥。”

唐哥看著江年,欲言又止,最終隻說了一句,“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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