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秉清曾經是一個真正愛學習、有上進心的年輕人,不然以秦素華的出身和見識,不會在眾多追求者裏選擇莊秉清。
有錢人家裏的秘聞比小說和影視劇裏精彩抓馬得多。秦素華父母的婚姻是典型的強強聯合,在一起過了幾十年也沒能培養出多麼深厚的感情,兩人默契地維持著表麵的和平,背地裏各自過各自的日子,基本上沒有衝突。
不過呢,對於唯一的女兒,夫妻倆都一致地寵愛,包括給了秦素華自由選擇婚姻對象的權利。
秦素華接受了莊秉清的追求後,兩人交往了一年多,秦素華答應了莊秉清的求婚。
她選擇莊秉清的理由很簡單,就是愛著他。
在秦素華訂婚前夕,秦素華的父母單獨約女兒吃了一頓晚餐。秦母告誡秦素華,“素華,媽希望你開心,不過不是找一個弱過你的人,就能保證一生一世。”
秦素華反駁著,“我沒有這樣想,我就是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
秦母用公筷夾了一片魚肉到女兒的餐盤裏,“想清楚就好。”
十年後,秦母說的話,終於不幸地應驗了。
秦素華無法形容,當自己確認就是自己當年喜愛信任的丈夫,親手把秦家推入了深淵,他引來了惡狼,吞噬掉秦家,並且從中分到了一杯羹。
此時秦素華站在書架前,莫名地回憶起他們真正甜蜜的日子。她的手停在了一本回憶錄麵前,這本回憶錄擺放的位置很巧妙,既不會引人注意,也不會過於犄角旮旯反倒令人起疑。
她和莊秉清第一次見麵,就是在圖書館同時拿到這本回憶錄。
秦素華把書取下來,翻開後,裏麵是空心的。
她笑得眼淚都流下來。
很諷刺是吧?他們的婚姻就像這本書,表麵上正常,內裏早就空心了。
在空心處,放置著一個小冊子。
秦素華把小冊子拿出來,看了幾眼。
這些年莊秉清著實賺了不少錢,而且往前推,最開始的一筆,記錄時間正好和秦家在商務上被狙擊的時間一致。
轉賬方也不出意外,和秦家有過來往,往上很多輩還能算是親戚。
數年前打著遠親旗號投奔秦家的窮鬼,在吃飽喝足後,終於掩飾不住狼子野心。
秦素華把小冊子捏在手心裏,朝著書房外走去。
先收拾了莊秉清,再把目標瞄準溫家。
她沒有和江年見麵,而是把小冊子放在自己的書房裏。
潛伏在家裏的內應是誰,秦素華沒有興趣知道。她隻想盡快看到莊秉清一無所有,回歸到年輕時窮困狼狽的狀態。
那時候莊秉清還年輕,身強力壯,能扛得住命運的風浪。
如今的莊秉清就不一定了。十幾年錦衣玉食的生活,早就把他吃苦耐勞的品性都給消磨掉了。在他發家以後,他在吃穿住行方麵,樣樣都想壓秦素華一頭,仿佛壓製了秦素華,他就贏了。
他就不是曾經在秦家人麵前戰戰兢兢、受到挑剔和嘲笑也不敢還嘴的“贅婿”莊秉清。
沒錯,沒有人提過這個詞,但是在秦家人看來,莊秉清就是攀上秦家這棵的大樹的贅婿,是依附於秦家生存的藤蔓。
半個小時後,小冊子已經不見了。
秦素華戴上墨鏡,拿上手包。
傭人殷勤地詢問,“太太晚上回來吃飯嗎?”
秦素華最後看了一眼居住了幾十年的房子,“晚上有約,不回來了。”
傭人為她關上車門,目送車子駛離,撇撇嘴,“看你能裝到幾時。”
這些年,在莊秉清的言傳身教下,傭人們對秦素華早就沒了從心底發出的尊敬,他們自詡是莊秉清的心腹,作用就是在這處房子裏監視秦素華。
當然麵子上要過得去,即使心裏再不屑,表麵也要稱呼一聲太太。
對於秦素華的外出,傭人也就放鬆了警惕,畢竟購物是秦素華的日常。
沒有人能預料出,這一次秦素華的外出,持續時間極其漫長。
再一次回歸,已是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