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男子四十來歲年紀,一身寬大的西裝,把本來就五五分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比例失當。
而且年紀不大發量已經堪憂,因此戴著一頂一眼假的假發。
這種式樣的假發如果戴在一個五官英俊的人頭上,絕對是相互輝映。可是照片裏的仁兄的長相,讓人不得不禮貌地讚上一句,“有風度。”
除此之外,找不出其他好聽的形容詞。
不過這位仁兄估計也不會在乎外表,畢竟他手腕上的名表和他倚靠著的豪車,足以讓他在人群裏收獲數量可觀的注目禮。
無論哪個時代,金錢都是有效的通行證。
老曹來的時候打包了一份炒粉,在蔣嘯的辦公室吸溜得不亦樂乎,“聽說你們和瘋狗又有一單合作?”
蔣嘯哼了一聲,“這位陳律師的嘴,看來不是很關得住。”
老曹笑嘻嘻地為陳仲文開脫,“不關陳律師的事,我是做哪行的?他比你們強,我又比他強。所以喏。”
蔣嘯倒是聽出點酸不溜丟的意味,“怎麼,曹偵探也想自薦?”
老曹吸溜完最後一口,正色道,“確實。蔣生,我做這行,風裏來雨裏去,錢是賺不少,危險更不少。這些都算了,最忍不了的就是貨主結算不及時。有幾次還遇到想威脅我的,呸,晦氣。”
想到那幾個賴子,老曹就恨不得突突了他們,“我年紀也上去了,比起一直拓展新客源,不如維護好熟客。尤其是蔣生這種結算及時穩定的熟客。而且瘋狗跟我說過,他也覺得蔣生你們的品行過關。瘋狗是瘋,可眼力是一等一的。再說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你們那個商會成立後,明麵上需要陳仲文疏通,我呢,繼續做點不能見光的活,大家精誠合作,是不是三贏?”
蔣嘯其實聽得挺心動。和老曹合作了很多次了,這人的品行絕對過關,效率高掃尾快。商會確實需要這樣的角色,和陳仲文一明一暗打配合,對商會的發展絕對會起到推動作用。
不過吸收這樣的一位成員,不是蔣嘯一個人說了算,“這個事等等再說。先把手上的委托做好,凡事都可以商量。”
老曹沒指望馬上說服蔣嘯,他就是為自己爭取一個機會,何況蔣嘯的話裏留下了太多餘地,意味著起碼蔣嘯是讚同的,“行,蔣生給個機會就行。”
莊秉清的家在上灣,雖然沒有在半坡這種富豪集聚地,但是比起大部分地區,上灣已經屬於新秀聚集地了。
蔣嘯等人換了幾撥人蹲守,基本掌握了莊秉清的出入規律,隻是缺乏一個理由接近對方,也沒有遇到疑似梁家華或者元啟建築的人過來找他。
和他們憋屈地窩在車裏啃幹麵包的枯燥相比,江年和杜廣明正在應付著一撥接一撥不斷的谘詢電話。
江年覺得自己耳朵都快長在電話上了,“對的,嗯,就是報紙上的時間地點。好的,我把您的信息登記下來。好的,到時候見。”
“不收取任何費用,也不會強迫賣貨。不會,先生,我們不是騙子。你聽我口音,我跟你是一個省的。”
“您不必那麼激動。總之,是真是假,要不要過來,您自己決定。不好意思,您占用太多時間了,我得接聽下一個電話。”
午飯時間已經過去很久,江年覺得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消失。搞定一個電話後,在下一個電話進來以前,她果斷拔掉電話線。
杜廣明和她的動作保持同步,苦笑著活動著胳膊,“吃不消。”
江年雙眼無神,她好久沒有高強度地接聽過如此密集的電話了,“累死了。”
杜廣明說,“走吧,吃飯去。”
江年感覺自己能吞下一頭牛,她發誓不會放過每一輛餐車。
可是兩人剛到大廳,就聽到有人在問前台工作人員杜廣明的公司在哪,嚇得兩人低頭快速和谘詢的人擦身而過。
看來有心人太多了,不滿足於在電話裏詢問,而是通過自己的渠道找到了谘詢電話的用戶,直接找上門來了。
找了家餐廳吃了個飽,江年痛苦地想到一個小時後又要回到公司繼續接聽電話,杜廣明則想好了對策,“我讓老關再發一條信息,就說人手不足暫時不接受谘詢,願意加入的按照時間地點直接參加即可。”
江年點頭表示讚同,視線卻被對街的一個身影吸引住。
被她盯上的人行為有點鬼祟,走一步就要回頭看幾次,好像擔心後麵有人跟著他。
而在他手上,抱著一個小孩子,趴在他肩頭,貌似睡得很香,這麼顛簸都沒能醒過來。
江年跟杜廣明打了聲招呼,“有點不對勁,我跟過去看看。”
杜廣明見識過她的武力值,放心得很,知道自己跟上去那才是累贅,“自己小心。”
江年答應著,瞅著一個車流的空檔,迅速走到街對麵,幾個錯身,就跟到了那個行為鬼祟的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