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和杜廣明的計劃是她先到南邊省,杜廣明會在那邊等她,托人給她辦理好手續再帶她過去。

何偉發來的電報非常及時,就在江年從家裏出發的前一天。晚來一天,江年就收不到了。

江柏把電報遞給江年,有點埋怨,“蔣嘯他們什麼意思?幾天一封電報,好像這是你該做的。”

江年接過電報,拆開看內容,“無聊嘛,就當練練手唄。”

江柏覺得這個理由不錯,能說服他,也就不再喋喋不休了。

蔣嘯他們那邊最新的進展,是把集體訴訟人手上的資料彙總一起,給了那個叫陳仲文的律師,陳律師看著有半張桌子高的資料,陷入了沉思,艱難地給出了一個星期回複的答複。

雖然嫌棄時間有點長,但是蔣嘯他們看到了那堆資料的高度和厚度,沉默半晌後,艱難地撤回了要求陳律師盡快答複的話語。

生而為人,就要學會相互體諒。

在信裏,蔣嘯還提到了陳律師對幕後推手江年的好奇,“如果有機會,他想和你見一麵。”

蔣嘯的語氣很微妙,“他好像認為你是,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啊~

蔣嘯想起管理員聽說他們要找陳仲文律師的時候,露出的那副表情,以及那句“他是癲的”的結論。

被似乎對他很熟悉的管理員如此評價的陳仲文律師,說江年老師是他的同道中人。

蔣嘯不是很能接受陳仲文的定論,隻是他心底深處隱隱約約有點讚同。

在行事作風上,在天馬行空的觀念上,江年和陳仲文似乎有一點同道中人的意味。

不過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江老師有空過來的話,那就太好了。”

仍然是一家人一起把江年送上了火車,江柏尤其舍不得,恨不得跟著江年一起過去,“我這邊流程結束了馬上去投奔你啊。”

江年說,“你好好處理,別留下什麼麻煩。英語也要繼續學。”

江柏信心滿滿,“當然,既然我下了決心,就一定會做到。”

江年拎著精簡到極點的行李,這可是她和父母爭取了很久才爭取到的權利,南邊省的東西比這邊豐富多了,有錢還怕買不到東西嗎?

她上了火車,找到自己的座位,隔著車窗玻璃對著家人們揮手,江柏在外麵又跳又叫的,比江年都激動,最後被江大川扇了後腦勺才安靜下來。

隨著火車緩緩開動,江年突然有點傷感。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將近三年,發生和經曆了很多事情,而且她過來以後大部分時間都沒有在江家,導致她和江年的家人總有點情感上的隔閡。

可是每一次回來,她都能夠感到來自江家人的關懷。這個家庭的成員都非常好,在一對開明大度的父母的教養下,兒女們的心智都成長得很健康。

小吵小鬧是避免不了的,但是深仇大恨是不會存在的。

這一次她去到港島,估計會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不會回去了。

父母知道,卻沒有阻攔,他們尊重兒女的選擇,不會用親情進行道德綁架。

這年頭沒有網絡沒有手機,在火車上的時間無聊透頂,江年索性拿出紙和筆寫寫畫畫,把靈感和想法都記錄下來。

熬過了兩天兩夜,在第三天淩晨,火車終於到站。

江年覺得自己渾身都被醃入味了。她提著行李下車後,在出口處很快找到了杜廣明。杜廣明朝她揮手,江年迅速走過去。

杜廣明領著江年走到一輛轎車旁邊,“走吧,先回去酒店。你整理一下,我們去吃飯。”

江年點頭說好,把行李往後備箱一放,打開車門坐進去,“港島那邊的駕照好拿嗎?我要弄一個。”

杜廣明說,“早就聯係好了。”

開車到了酒店,江年拿著房卡刷開門,馬上去衛生間洗澡換衣服。

熱水澡一洗,她頓時滿血複活。

把頭發吹幹後,門外就響起敲門聲,“小江,好了沒?”

江年一邊答應著一邊把貴重物品揣在衣服兜裏往外走,和杜廣明一起去到酒店的餐廳。

吃飯時,杜廣明說起了一個聽聞,“最近港島那邊出了一個事,有家貿易公司好像給外地客商設了一個局,騙了不少錢,據說還涉及到一家建築公司,鬧得挺大的。”

“有一部分外地客商聯合起來共同訴訟,聘用的律師是個作風比較詭異的人,”杜廣明喝了一口湯,“大家都挺關心那個案子,畢竟在外打拚難免受氣。如果有人能夠順利處理好,以後就有方向可以借鑒了。”

江年越聽越覺得耳熟,試探地問,“發起人是不是姓蔣,蔣嘯?”

杜廣明驚訝地看著她,“是他。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江年說,“哦,他是我同鄉。之前見過幾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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