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糾結也沒用,程大誌可舍不得放棄唾手可得的機會。
剛才程友誼那鱉孫搞那麼一出,估計大隊長和他之間還有得掰扯。自己倒是夾在其中撿了個現成的。
而且自己學會了,程友誼也沒啥屁話可說。
他程大誌可是雙成大隊的人,程友誼說破大天去都沒辦法指責程大誌做錯了,相反,程大誌可不比江年是個外人,他可是土生土長的,拐著十八道彎地跟程友誼有親戚關係。
要是程友誼真敢攀咬上來,程大誌礙於年紀和輩分不好直接懟回去,他家裏的長輩可一堆堆地,一個比一個口舌伶俐。
兩人跳下車,換了位子,都把車門關好。
程大誌坐在駕駛座上,深呼吸幾口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別耽誤時間。
江年指著駕駛座麵前的配件,一樣樣跟程大誌說明用途。
總體來講,推土機的駕駛配件並不複雜,主要就是注意在不同情況下將三根操縱杆進行排列組合使用。
能被程旭東看重,除了品行過關,程大誌的頭腦也足夠靈活,就是有時候嘴比腦子快一些。
江年說完一遍,讓程大誌重複一遍後,“開始吧。”
程大誌搓搓雙手,在心裏默念了幾遍“天爺保佑”,插入鑰匙,順時針半圈後,發動機被點燃,發出突突突的聲音。
江年留意聽了一會兒,沒有異常響動,“出發。”
在江年的指導下,程大誌將前進操縱杆和後退操縱杆置於中間位置,再把變速杆置於空擋,踩下油門,推土機緩緩前進。
程大誌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狀態,他確切地清楚自己正在駕駛一輛推土機的事實,而且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摸過機械類玩意,隊裏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一輛牛車。
他以為自己會緊張僵硬到一動不能動,會被江年罵得狗血淋頭。
嗯,雖然這麼說不大好,但是小江這姑娘吧,別看她平時笑眯眯的,長得水靈靈的,可程大誌可是見識過她發飆的樣子。
比如剛到墾荒組那天,江年被程明挑刺,一個字沒說,直接搬起石頭砸人麵前。
江年就是這樣一個不好惹的人。
可是沒有。
預想中的失誤和錯漏一個都沒出現,程大誌甚至在靠自己的直覺和判斷小小地表現了一番。
江年讚歎的聲音在程大誌邊上響起,“組長,神了你。”
程大誌咧開嘴,露出八顆白牙,謙虛地說,“是江老師教的好。”
喲嗬,稱呼從小江升級江老師了。
慢慢地,程大誌越來越進入狀態,都能一邊絲滑地切換著三根操縱杆,一邊分神跟江年聊天了。
程大誌說,“程會計那個人吧,平時都沒幾個人稀得搭理他。大隊長更是煩他。要是他能顧慮大局,哪怕嘴巴碎點,也不會那麼招人煩。
可他那個人,你說他就為了自個,好像也不是。
我覺得他大多數時候就為了唱反調而唱反調。所以他的話你就當是放屁,大隊長知道怎麼收拾他。”
他是為了安慰江年。在他看來,江老師在程友誼那兒受委屈了。
隻是江年早把程友誼忘幹淨了,對於她來說,第一她不是雙成大隊的人,第二她也對程友誼沒啥所求。
程大誌把推土機開荒地邊上時,組員們都忙著手上的事,沒一個留意到駕駛座又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