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茜愕然之後,帶著一絲苦笑:“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得罪了這樣的皇後。”
燕妃搖了搖頭:“不,你不懂,皇後本人對你不會有任何偏見和怪罪,可是她的身份使她必須製止陛下對你的冊封,這就是皇後,她之後,便不會再有人做到了。可我們都還必須在這個後宮中活下去。”
“那賢妃的打算呢?”楊茜直截了當地問道。
“這次來隻為了知會你一聲,德妃也許要借貴妃之手對你下手,暫時恐怕要委屈你了,不過千萬不要妄動。”燕妃喝了一口茶,原來已經透涼透涼了。
貞觀二年的後半年,朝中、後宮的局勢猶如一片迷霧。在太子離宮後的不久,四皇子與長樂公主也被接到了別莊。禦醫在回稟皇後的病情時也總是重複些“氣血不足,仍需臥床靜養”的話。後宮中,皇後將有不測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了。而朝廷上,皇帝與長孫國舅陰了數月的臉也仿佛預示著一些不好的征兆。
韋貴妃的頭痛症已經有一陣了,禦醫也診不出個所以然,隻說心思焦慮,要放寬心。陰妃暗裏指使宮人克扣楊氏的例份,楊氏一狀告給皇帝。陰妃隻說楊氏並非後宮嬪妃,無規可循,而燕妃卻說應按皇後安排的份額。淑妃因為最近失寵隻知道暗自垂淚,自己真的是有苦難言,更有一些別有用心的話語不時在後宮流傳,她卻不知從何製止。
比起後宮的撲朔迷離,前朝的局勢更是一觸即發。一次例行的中朝上,一個位於三品之外的文官忽然提出一份奏章,說是皇後久病未愈,不堪母儀天下之責,宜廢而另擇之。這天,大唐的幾乎所有京官都見識到了皇帝的雷霆之怒,不但那名官員立刻被摘了官帽,李世民拂袖而去,緊接著幾天之內一批與之交好的官員也被紛紛罷職,而國舅長孫無忌又被升到了尚書右仆射的位置上。
魏征私下向皇帝勸諫過一次,李世民依然冷著臉說:“皇後與朕少年結發,情誼深厚猶如一體,身為臣子,不但不為皇後祈福,竟然提出這等大逆不道的奏章,株連九族也不為過。”
而這時,遠在別莊的長孫若水在麵對兒女的疑問時,隻說:“原先,我們在明,其他人在暗處,我們看不見他們,如今我們隱在暗處,如同居高臨下,人與事皆一覽無遺,何不再看久些?”
三個孩子陪著母親在林間散步,笑聲陣陣,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