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奴婢的確是石榴的智多星。
剛剛那訊息已嚇到了石榴。
此刻石榴深吸一口氣,坐在了八仙桌對麵,示意讓那奴婢也坐下,那奴婢坐在石榴對麵,“當年梅妃生孩子死於非命,那小孩出生就夭折了,但從頭至尾沒有任何人看到這小孩的屍體,最詭異的是,當年那些嬤嬤以及略微知曉此事的人都在次年莫名其妙被殺或貶到了偏遠的小鄉村裏,唯一一個知情者可能就是一個叫阿白白的宮女了。”
“阿白白?”
“是!”
石榴留了心,“人在哪裏?”
“伏牛山的李家村,那裏常年鬧瘟疫,此人也不知死了沒有,倘若還活著,大約已是九十歲的老婦人了,咱們如若能找到此人,那便真相大白。”
聽到這裏,石榴吃驚。
她現在猶豫不決,也不知該不該殺寧奕修了。
“你可真是我智囊,這些線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沒得到證明之前,你不要胡亂說給任何人,如何?”
“我知道了。”
那奴婢點頭準備退下。
石榴又道:“立即聯絡阿白白。”
“明白。”
等女孩離開,石榴陷入了恐懼……
帝都。
一家破敗不堪的屋子裏,有個年邁的老媼正坐在一張羅漢床對麵紡織,梭子穿梭來去,速度很快。
她鶴發雞皮,滿頭沒有一根發絲是黑色的。
寶髻鬆鬆挽就,頭頂優雅的靈蛇髻配合這一張皺紋縱橫的麵頰,不但喪失了美感反而讓人看出一種難以言說的落寞與孤獨。
她時常喜歡深思,似乎皇宮裏發生的一切都曆曆在目。
她在皇宮聽差到七十歲,已年邁到耳聾眼花,似她這個年齡的女子都被掃地出門,不過好的是,在皇宮多年她左右逢源,從皇宮被送出來後,她不但沒有餓死,反而還攜帶了一筆巨款。
這是她一輩子千辛萬苦積攢來的銀子,出皇宮後,她為自己購置了房屋,稻田,侍女,侍衛。
沒有人知曉她是做什麼的,阿白白告訴人家自己是做買賣白手起家的,然而實際上她一個字都不認識,更不要說做買賣了。
眾人並沒有懷疑。
那幾年,她將帝京流行的綾羅綢緞都穿了個遍,山珍海味也都吃個遍,有人建議阿婆要攢錢,要做買賣,但阿白白已老了,在她的觀念裏,能及時行樂就是最好的。
三年前的某天,銀子終於全部花完了。
十來年的揮霍,再多的錢也會全部消失。
老人家變賣了稻田,為自己買回來了一些口糧,自食其力。
變賣了奴婢和侍衛等,如今就連陪伴她的唯一一個老太婆也都死了。
但今年九十多的她卻好端端的,身體依舊硬朗,甚至於什麼都能做。
此刻,屋頂上有一隻花狸貓在咩咩叫,很快這花狸貓從屋頂降落下來,乖順的上了老人家膝蓋。
阿白白依舊在織布,心腹旁騖。
那花狸貓似乎很喜歡聽具有節奏感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