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如今一切已另當別論。
“我準備帶你離開。”
楚晚晚起身,隻感覺四肢百骸酸困,乏力,舉步維艱,眼前一黑險乎再次暈厥過去,寧奕修看楚晚晚如此,將楚晚晚背了起來,來之前寧奕修就做好了計劃,此刻好大喜功的容涇霖已上堤壩去接受瞻仰和祝賀。
他欣賞著楚晚晚和金克木設計修築的堤壩。
這堤壩乍一看領異標新,但實際上很有實用性,當洪水漫漶過之前的堤壩後,洪流撞擊第一層堤壩,很快萬馬奔騰一般穿越第二層,而越朝下坡度越大,落差越大。
這裏的第二重屏障又百孔千瘡,洪流再次被緩衝,再經過一曾,分流到下麵。
按照金克木“疏浚”的理念,這些水將被源源不斷輸送到田間地頭去,控製好流速和渠道,繼續修水槽。
一級下二級,二級下三級,層層減緩,層層遞進。
有條不紊,亂中有序。
眾人眼睜睜看著之前的堤壩潰敗,滿以為全軍覆沒,大家拔足狂奔,唯金克木巋然不動,他隻身一人坐在輪椅上,眺望著自己得意之作,他知曉,這堤壩運作起來定會阻擋住千軍萬馬一般奔馳的水流。
振聾發聵的水流聲讓早先的堤壩震顫起來,很快那堤壩就四分五裂,七零八碎。
而下一層的堤壩阻擋住了萬馬千軍一般的洪流,金克木看到這裏,終於開懷大笑。
人們頓住了腳步,在這一場和天災人禍的較量裏,人們記住了楚晚晚,忽略了錦上添花的容涇霖,以及兢兢業業做設計做調試完成一整個計劃的金克木。
和之前毫無二致,金克木被眾人遺忘。
她回頭,發覺身邊空無一人。
這一瞬,金克木真正體會到了行將就木之人的孤獨,不過那種心緒對他來說早習以為常,就在金克木不知如何離開這裏的時候,不遠處卻傳來了銀鈴般元氣十足的笑聲。
金克木定睛一看,不少百姓湧現在了堤壩上,打頭的是前日那一群妙齡少女。
鄧醜女笑不可抑,“金老爹,此乃您老人家豐功偉績,我們對您感激不盡,因此張燈結彩過來感謝。”
旁邊的幾個姑娘也笑嘻嘻。
這群丫頭載歌載舞,樂不可支,民眾被已幾個年邁的老人家率了上來,那老者看向對麵,循循善誘開口,“我說父老鄉親啊,這一次得虧了金老先生帶領我們修築這樣宏偉的堤壩,要不是金老先生,我們如今已葬身魚腹。”
“如今我們身無長物,隻能給您磕個頭了。”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啊。”
金克木激動的都快站起來了,那堤壩上層層疊疊的人絡繹不絕下去,看著也好像潮水一般,不但堤壩上,遠遠近近人們都開始行禮,場麵肅穆莊嚴,不可謂不壯觀。
容涇霖想不到自己被遺忘了。
在保衛戰之中,運輸糧食的是楚晚晚,出謀劃策的是金克木,如今大獲全勝,眾人心知肚明究竟是誰在協助他們。
容涇霖看著歡呼的人潮,氣兒不打一處來,氣憤填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