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軟玉溫香的丫頭已為金克木沐浴更衣過了,此刻的他看上去風度翩翩,歲月的年輪從他身上碾壓而過,他那麵上風霜看上去都是成熟的象征。金克木兩鬢斑白,身體肌肉萎縮,讓他舉步維艱不良於行。
他雙眼緊閉,猶如進入某種禪定的狀態。
一把鋒銳的長劍抵在金克木咽喉上,金克木巋然不動,山嶽一般。
容涇霖倒無的放矢,“你不怕死?”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人生自古誰無死,幾年前我已是個活死人了。”
如今他更行將就木,對一個有錢,有秘密,且已心灰意冷而膝下荒涼之人,的確沒什麼是值得金克木恐怖的。
看金克木眼神如此冷若冰霜,容涇霖幾乎不可置信。
“你的確會治理洪澇?”
“不會!”金克木反其道而行,一臉邪佞,容涇霖氣壞了,“來呀,將此人大卸八塊丟出去喂狗。”幾個人已靠近,那幾個彪形大漢確乎凶頑,打頭的男子已不費吹灰之力將金克木給提溜了起來。
金克木始終麵無表情,果真一派視死如歸的模樣。
如今治理洪澇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金克木身上,大家並不敢將金克木怎麼樣,容涇霖攥著拳頭,氣憤填膺。
“從未見過如此囂張跋扈之人,你們倘若禮賢下士,再答應我幾個懇求,沒準兒我大發慈悲就給你們治水患了,容涇霖,你之所以要在這裏建功立業,緣起於你不能名正言順登基罷了,你倘若能治好江州的水,自是民心所向,有了擁戴和欣賞,你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你這老豬狗倒清楚的很。”
金克木嗓音沙啞,哈哈大笑,咽喉猶如撕裂一般,“嗬嗬嗬,我又不是初出茅廬之人,這多年來我日日和你們這群狗心狗行周日恩打交道,已對你們內心的醜惡了如指掌,此刻你倘若答應我放走寧國君,我倒寧願治理洪澇。”
容涇霖百思不解,為何這群和寧奕修僅僅是一麵之緣的人都這樣舍命保護他呢?這讓他百思不解。
“為何你們要這麼舍命救他?”
“道義!”金克木拍拍胸膛,“在這裏。”
容涇霖本準備虐殺寧奕修,但想不到金克木和楚晚晚都必須在他同意放走寧奕修的情況之下才能治理水患,容涇霖隻能幡然改途。
天黑了,楚晚晚去看容城。
容城已被囚禁了起來,楚晚晚看向監牢內,見容城氣息奄奄,渾身僵硬,似乎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放了他!”楚晚晚指了指裏頭。
“哎呦,這不是寧夫人?”背後傳來調侃的揶揄,楚晚晚颯然回頭,映入眼簾的果然是容涇陽那張可惡的醜陋嘴臉,“你趕明兒就是四皇妃了,如今對這個也牽腸掛肚,對那個也戀戀不舍,這可不是一個好妻子的表現呢。”
楚晚晚回頭。
啪的一個耳光丟在了容涇陽麵上。
容涇陽大吃一驚,這是有史以來第二次挨打,第一次肇事者就是楚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