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應天成已入我彀中,死於非命!寧奕修尚且看不出破綻,更何況其餘人,母妃安心修身養性,不日兒將救您出來,尚慎旃哉,祝事事如意。 ”

看到這裏,紙張順著皇後的手指縫萎落了下來。

“這是……”眉壽瞠目,恐慌道:“這是四皇子寫給婉貴妃的。”

“是!”內容一目了然。

眉壽愁眉不展,“原來這一切果真是四皇子在出謀劃策,娘娘,四皇子殺人誅心,他不但害了國舅爺眼瞅著還要算計您和殿下啊。”

“咱們如今受製於人,又能怎麼樣呢?”應後長歎一聲,“朝廷虎超龍驤,真正獨當一麵的是寧奕修,殿下固然什麼都不做,但他畢竟是天子,所謂“花開引蝶,樹大招風”,他已四麵楚歌,我們也危機四伏,本宮更不敢指派任何事給他做啊。”

眉壽踱來踱去,須臾,她疾步靠近應後,“娘娘,蜂蠆有毒,與其作繭自縛不如主動出擊,咱們殺了婉貴妃,何如?”

聞言,皇後沉默許久,終於點點頭。

“如今朝廷紅紫亂朱,殿下窒礙難行,咱們也要給殿下幫點兒忙啊。”眉壽擲地有聲。

實際上,冷宮這裏鮮少有人,即便是她們兩人殺了人,這機密也不會被任何人看穿,泄露。

翌日,兩人到了婉貴妃這裏。

婉貴妃在冷宮中已生活九年多,早習慣了這孤苦伶仃的生活,她適得其所自娛自樂,甚至於飼養了畫眉鳥、花狸貓以及一些大鯉魚,閑來無事就隻身一人和這些小動物聊天。

遭人迫害多次,反而感覺動物才是真正純良無害的。

皇後和眉壽已到了門口,眉壽沉聲道:“此事讓老奴來吧,娘娘您作壁上觀。”

“不!”這是她和她之間的仇恨,是糾葛了兩代人的事,“眉壽,你在這裏看人,對付這賤人,我一人足矣。”

“也好。”

眉壽點點頭。

皇後進入冷宮。

此刻月上中天,冷颼颼的。一股風吹來,有木葉紛紛落地飄香,皇後的到來帶來了一股肅殺,婉貴妃聽到腳步聲,一骨碌爬了起來。

她就這麼用那雙呆滯的眼死死地盯著門口。

旋即,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皇後站在了月光裏,婉貴妃吃驚。

“本宮來看看你。”

“皇後,你……你如何到這裏來了?”

皇後步步緊逼,“外麵花攢綺簇,當年你我就在勾心鬥角,想不到你我都淪為了階下囚。”婉貴妃聽到這裏噗嗤一笑,幹癟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那雙眼卻變得很明澈,在夜色裏閃爍森然冷光。

“娘娘來這裏是談合作的嗎?如今你我已是人下人,卑賤如蚍蜉、螻蟻、苟且偷安,包羞忍恥,如今你我難不成還能回前朝去嗎?皇上身邊的新人多了去了,日日新城代謝,你我算是什麼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