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判官——宋棲。
“對對對，宋…宋評事。”李侍郎雙手輕顫著，下意識用衣襟擦拭額頭浮現的冷汗。
很大程度上，就是衝陳恩的刑訊手藝來的。
“就是啊，監察司的監察禦史大人，同樣兼任大理寺少卿，有他出馬，必然能手到擒來。”
她眼沒瞎，耳不聾。
“六哥，放他們下來。有藥膏嗎，給他們上點藥，別線索沒問出來，人給折騰沒了。”宋柊抬手，掩住嘴鼻隔絕刑房中的異味，朝趙涵努嘴，讓趙涵喊獄卒動手，把錢謙明他們放下來。
可是。
看得見，同樣也聽得見。
這品級，丟在遍地皇親國戚的京城，連個水花都濺不起。
宋柊麻了，也木了。
趙涵火辣辣的視線，直白盯著錢謙明他們。
靠之。
獄吏，屬吏官。
幾近，晃花宋柊的眼。
——真刑訊逼供。
判官，這牛逼哄哄的外號。
“他們要是冤枉，刑部和大理寺…豈不是得尋死？據說，今上準備讓監察司插手了。”
關乎國之根本。
聞言。
“宋，宋……”
“監察司和大理寺不是一家人？”
宋柊：……
小胖：「我冤冤冤…」
他們敬畏崔睦，崇拜崔睦。
李侍郎同陳恩老爺子齊齊別過頭，無視。
“他是宋評事，大理寺評事宋棲，也是名滿京都的宋判官，官職更是由今上欽點，陳恩…你莫要認錯了。”李侍郎一字一句，嚴肅道。
見著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挺有趣的啊！
剛才，她好像也聽到了宋判官三個字。
“我跟陳恩想法一致，他們…都是冤枉的。”宋柊道。
氏族世家貪權貪利貪名，唯獨不會輕易貪錢。
這滿屏的冤枉。
“詔獄獄吏陳恩，見過評事大人。”陳恩耿直卻不蠢，李侍郎敢“指鹿為馬”，必然得了今上的授意。何況…他直言宋棲官職乃是今上欽點，必有深意。
趙家，也是最頂尖的那一等。
李侍郎：「詔獄太潮濕，我還是早點回刑部吧！假發得曬曬太陽，這樣才能用的長久，可憐我日漸消瘦的小金庫。」
宋柊沉默著，待趙涵將錢謙明收拾幹淨。她抄手，緩步上前，半蹲著，“錢謙明，我是大理寺宋棲……”
——挺身而出，算是一次試探。
今上和宋家選擇送宋柊來詔獄，除詔獄的特殊性以外。更多的，也想借趙涵和他背後趙家的手，庇護宋柊一二。
原來啊，自家便宜三哥官職雖低。
宋柊唇角上揚，露出一抹古怪又狡黠的笑。
陳恩老爺子一愣。
他打量宋柊兩眼，擦拭雙手的動作一頓。
要是憑手藝入了陳恩老爺子的眼，我就能順勢拜師。繼承家業，哪有刑訊審問來得有趣」
讓他進刑房，錢謙明估計是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氏族世家的眼中，吏官與下九流沒差別。
趙涵選擇詔獄，成為一名獄卒。
頓時。
世人畏懼崔睦，避諱崔睦。
“李侍郎……”
若是將大周朝的氏族世家分個三六九等。
“趙趙六，你看著點…宋評事。”李侍郎起身，每日一審結束，他得回刑部點卯。
“不行。”宋柊果斷搖頭，跨過門檻進刑房。血腥味，炭火味，混雜著潮濕的黴味。這味道…聞著讓人有些上頭，難免想犯嘔。
錢謙明等人還活著，得感謝陳恩手下留情。
很快地。
“她……”
“你沒聽錯，他…就是你想的那個大理寺判官宋棲。”趙涵撇嘴，補充道。
奈何他…人名氣大。
這……
就有些離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