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道似獸非獸的咆哮聲響起,女屍的袖口之中,兩條手掌化為柔若無骨的黑色觸手探了出來,往站得離她最近的一個男人卷了過去。
這群人以為女屍已死,壓根兒沒有防備。
那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其中一個男人的腳踝纏住,用力一拽,便將猝不及防的男人拽倒在地。
女屍臉上纏繞的肉筋瞬時‘複活’,蠕動著層層裂開,似是一朵綻放的‘花’,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
男人甚至來不及喊救命,那些黑色觸手便順著他腳踝往上爬,將他捆了個嚴嚴實實。
肉筋觸手鑽破衣物,從他肚腹、後背刺了進去。
肚腹被撕開,內髒滾落一地,沾了血泥。
女屍臉上裂開的觸手將他的臉吸住,把他臨死前的慘呼吞沒。
“啊!!!”
眾人終於後知後覺的醒過了神,露出駭然的神色,不住後退。
宋青小抓緊扁擔,用力杵緊。
女屍的力量大得驚人,像是要翻身坐起,逼得宋青小不住後退。
她臉部的數根肉筋裂開來,嘶吼之間露出一張漆黑的圓嘴,像是在警告宋青小不要多管閑事。
“砍斷她的手!”
宋青小不得不將自己的身體整個往扁擔的另一方壓了下去,意圖將女屍牢牢壓製住。
‘哐!哐!’
女屍的身體瘋狂的抖動,每抖一下,扁擔便裂開數條裂縫。
巨大的力量幾乎將宋青小的身體都要舉了起來,關鍵時刻,她左手的掌心之中像是湧出一股熱流。
這熱流來得突兀,瞬間從掌心蔓延至她周身各處,令她像是恢複了一成力量,將女屍坐起的身體‘砰’的一聲重新壓回地麵之中。
這個時候,後退的眾人終於反應過來了。
有了她的發話,其他人雖說恐懼,但仍壯起膽子。
提了鐮刀的人往那些觸手砍去,有人拿了手中的東西砸往女屍。
‘砰!’
‘哐哐!’
十數下後,那女屍身上的觸手終於被砍斷數條,頭部被砸得稀爛,腥臭的黑血流了一地,終於平息著再無動靜。
宋青小力量耗盡,將手一鬆,那扁擔‘哐鐺’落地,她也跟著彎下了腰,喘得肺腑都在痛。
“六子……六子……”
女屍失去動靜之後,眾人終於想起死去的同夥,發出輕聲的啜泣。
四周血腥味兒更濃了,一股悲傷氣息下,仿佛周圍的光線都暗了許多。
“現在該怎麼辦?”
一個男人眼睛通紅,望向了行腳商人的領頭:
“要報告附近寺院的人嗎?”
頭領還沒有說話,山叔就道:
“一般入魔之後,人必死無疑,從沒聽過入魔而死後的屍體,還能再度害人的……”
大家想起先前那一幕,都覺得十分恐怖:
“若是入魔之後還能再害人,這事兒後果十分嚴重啊……”
“應該通知寺院的人,請他們派出禪師超度此處。”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議,就在這時,領頭的商人像是下了決心一般,突然說道:
“不可!”
他的話將眾人的討論聲打斷,眾人也不敢吭聲,就聽他說:
“正如山叔所言,在此之前,這樣的事兒從未聽過。”
此人是行腳商人的領頭,在眾商人之中威望十足:
“要是我們貿然報告了寺院,先不說寺院的人相不相信,縱然相信了,恐怕也要認為我們身染邪祟的。”
到時若是被抓入寺院,渾身長嘴都說不清楚。
大家打了個寒顫,就連先前喊著要報告寺院的人都不再出聲了。
“那……那六子咋辦?”
說話的人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經咽了氣的同伴,悲痛不已的問了一句。
“管不了了。”
那頭領咬了牙關,臉上顯出幾分果決的狠色:
“每個人離開家前,便已經知道生死難料,禍福相依了。”
他臉頰抽了抽:
“回頭算一算,每家湊些銀錢,歸家之時,交給他的妻子作為彌補。”
眾人聽聞這話,神色間不由有些黯然,便都算默認了他的安排。
‘呱——呱——’
遠處似是有烏鴉淒厲的叫聲傳來,帶著一種死寂與不詳的感覺。
領頭的行腳商人打了個哆嗦,麵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