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一路進沈莊的所見所聞早就已經嚇破了眾人的膽,尤其是沈莊這會兒人鬼混雜,形成了一座特殊的‘鬼域’,大家又怎麼敢分頭行動。
雖說心中十分擔憂,但一行人仍是說道:
“我們就跟在道長身邊。”
吳嬸也道:
“我也跟宋道長一塊,若您得空,能陪我回家瞅一眼,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與老道士等人打了多年的交道,此番老道士領著兩個徒弟下山,除了兩個徒弟應劫之外,也是為了她的請求而來。
這會兒聽她如此一說,老道士也就點了下頭,應道:
“那也行,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先打探一番,再先前往吳沈氏的娘家看看。”
吳嬸一聽這話,大是歡喜,忙不迭的拱手行禮,說不盡的感謝。
路邊到處都是店鋪,最多的還是絲綢鋪子,宋長青轉了一圈,手往不遠處指道:
“那裏有個茶水坊,我們進去看看。”
茶水坊的門口也掛了一個人偶,正隨著風輕輕揚擺。
那人偶做得極為輕薄,像是吹脹的氣球般,四肢俱全,如同大型玩偶。
人偶身體呈一種半透明的肉色,外罩了一件明黃的道袍,上麵畫了五行八卦陣,套在薄薄的人偶身上,倒是有種古怪的萌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件道袍之上,染了不少暗褐色的痕跡,像是很久沒有清洗過一般,透出陣陣腥臭之氣來。
走得近了之後,可以看到人偶的臉上做得栩栩如生,眉眼都有。
唯獨那腦袋因為吹灌飽了氣,使得臉龐變形,像一個發脹的大圓饅頭,使得那五官變形,嘴角被拉扯開,露出一個讓人頭皮發麻的笑容來。
“以前沈莊也沒這喜好啊,什麼時候流行起做這人形的紙皮燈籠了?”
抱著孩子的吳寶山看了一眼,覺得這人偶既是詭異又是瘮人,既不敢多看,卻又忍不住想要看清楚一點。
“這不太像是牛皮紙,牛皮紙可沒這麼柔軟。”
沉默寡言的吳寶才說話的時候,已經伸手去摸了一把:
“不像是綢緞,很是光滑,有些像處理過的皮——”
他在鎮上的皮具鋪子給人當學徒,常年處理皮具、布料等,對一些皮料手感十分熟悉,此時說到自己的行業,才願意開口多說幾句。
“是人皮。”
幾人說話的功夫間,宋青小就回了他一句。
“啊!!!”
一聽這話,幾人都嚇得發出一聲慘叫。
就連那看起來老實憨厚的吳寶才都嚇得一個哆嗦,忙不迭的將手縮了回來。
“看樣子,像是將人殺死之後,不知使了什麼樣的方法,將人內裏掏空,才做出了這麼一個人皮燈籠。”
宋青小說完這話,眾人聽得頭皮發麻,嚇得直抖。
老道士麵色鐵青,湊近那‘人偶’看了一番,也跟著點了點頭:
“怨氣很重。”
‘人偶’外麵穿著的道衣之上,那些黑褐色的東西仔細一看,果然是大片大片幹涸的血跡。
“哎呀,諸位客官。”
說話的功夫間,茶水坊中突然鑽出一個身穿灰褂的瘦弱男人。
此人搭著一條汗巾,滿臉堆笑的打了簾子出了坊中:
“店裏坐,店裏坐。”
他說話時,目光瞟到吳寶山等人的臉上,便看到了那掛在店門前的身著道袍的人皮燈籠。
隻見那‘燈籠’的五指被吹得鼓脹,隨著風輕輕的擺揚,頭頂卻被一條鐵勾掛住,像是被牽住線的風箏似的轉動。
那染血的道袍摩挲之間發出‘沙沙’的聲響,帶著陰森之色。
“諸位沒見過吧?”
這瘦小的男人一見眾人目光,臉上就露出得意之色:
“這是我們沈莊特有的一種產物——”他故意賣了個關子,說完這話之後,眼睛不懷好意的往眾人身上轉了一圈,接著才洋洋自得的道:
“人皮燈籠!”
“這……這……”
吳嬸早就已經從宋青小口中得知了這東西出處,本來就已經覺得很不適應了,現下再聽這瘦弱的店小二這樣一解說,頓時寒毛直豎:
“小哥,這沈莊以前也沒有這些——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