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肝、雞胗都切成片,雞腸也切成段。
這些東西,他也裝進一隻碼鬥,加鹽和料酒碼味,然後他去找輔料。
周安看見他找了大蒜、洋蔥、茶幹和一隻紅辣椒,熟練地將這些東西都切好備用。
處理好這些,丁籃四下一望,找了個空保鮮盒,去魚缸那邊撈出一條黑魚。
在他去魚缸撈魚的時候,米飛又悄聲問周安,“周總,您覺得他廚藝怎樣?”
做菜方麵,米飛入職以來,雖然沒見周安出過手,但卻早就聽店裏人周安廚藝很厲害,所以丁籃在忙的時候,米飛忍不住就想多問問周安。
既是對丁籃廚藝的好奇,也是對周安廚藝的試探。
周安淡淡笑著,淡淡回答:“還行,思路不錯,有新意!一隻雞被他弄了個三吃,這大概就是學院派廚師的思路吧!”
米飛眨了眨眼,才勉強聽懂周安的話。
主要是“三吃”這個詞,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好在他以前也在別的酒店供職,聽過“龍蝦三吃”,要不然周安隨口的“三吃”,他還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但經此一問一答之後,米飛算是認識到自己在做菜方麵與周安的巨大差距,至少理論方麵,他感覺自己差的有點遠。
反正接下來他再也沒有問過周安類似的問題。
他有點怕自己沒試探出周安的廚藝,反而先暴露了自己的弱項。
……
撈了條黑魚回來的丁籃,對周安嗬嗬一笑,“魚,我就簡單做個酸菜魚吧!”
周安含笑點頭,“可以!你隨意!”
做酸菜魚,對黑魚的處理,很能看出一個廚師的刀工如何。
因為眾所周知,黑魚身上有一層黏液,很滑。
刀工不夠的人,一隻手按著那條魚,都按不穩,手下的黑魚在砧板上滑來滑去,又談何刀工?
丁籃的刀工不錯。
先是去水台那邊,將那條黑魚刮鱗去腮、開膛破肚,洗淨後,拿到砧板這裏,先是用刀口刮了刮魚身上的黏液,然後用一塊幹抹布蓋在魚身上,這樣手抓在幹抹布上,魚在砧板上就不會滑來滑去。
幹淨利落地一刀斬頭、一刀去尾。
接著,橫剖兩刀,這條黑魚的脊椎骨就被他取了下來。
正所謂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接下來,丁籃對這條魚的處理依然輕鬆裕如,片下魚腹內部的魚刺,拎起兩塊已經沒有魚刺魚骨的魚肉,熟練地用菜刀鏟去砧板上的黏液,他開始片魚片。
周安注意到他魚肉放在砧板上的方向是對的……
這話需要解釋,因為一般人不懂其中的門道。
黑魚身上的黏液是很難刮幹淨的,而片魚片,是需要將魚片朝下貼著砧板,這裏就有一個問題會很影響刀工的發揮。
這個問題就是魚皮上殘存的黏液雖然已經不多了,但用刀片魚片的時候,刀口作用在魚肉上的力度,會令魚皮在砧板上打滑,而這一打滑,刀工再好的廚師片出來的魚片,也必定會厚薄不一。
有足夠經驗的廚師當然知道這個問題怎麼解決,經驗不足的廚師,就看運氣了。
為什麼這關乎運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