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周家村村前的田野裏,一片弄成蔬菜大棚的地頭,秦梅杏和幾個今來幫忙給她幹活的村民,先後從其中一個大棚門裏走出。
“秦,那我們回去了啊?”
“嗯,誌新媽你走好!”
“梅杏,拜拜!”
“嗯,拜拜!”
“我也走了啊!”
“嗯,你也走好!”
……
地頭的田埂上,秦梅杏一邊要搭在脖頸上的白毛巾擦汗,一邊隨口回應跟她道別的村民,臉上有一勞累的疲憊,也有淡淡的笑容。
大概是因為日子越過越好的原因,她現在雖然還是種地,但氣色比起三年前,卻是更好了,一張鵝蛋臉白三年前更白,夕陽下,反射著淡淡的光澤,大概是因為勞動,氣血充盈的原因,她沒塗口紅,嘴唇卻是紅紅的,長長的柳眉下,一雙杏眼也是黑白分明,靈動有神。
望著自己的這一片薄膜大棚,她笑著隨手按了按有點發酸的腰肢,轉身正要回家的時候,迎麵一隻大黃狗撒歡似的往她奔來,見到它,秦梅杏輕輕一笑,喊了聲:“少衝!你慢點兒,別栽溝裏去了……”
“嗚嗚……”
大黃狗聽見她話,高興地抬頭對她嗚嗚兩聲,一張狗嘴笑咧開,結果樂極生悲,嗚嗚的餘音未散,它就狗失前蹄,一頭栽進田埂旁邊的田溝裏,噗通一聲,田溝裏的積水將它淹沒。
“嗚嗚……汪汪……”
大黃狗狼狽地從水裏躥出頭來,一邊撲騰,一邊嗚鳴,還夾雜著幾聲急吠。
秦梅杏無奈望了望,歎了口氣,走過去準備拎它上來。
好在這條大黃狗還沒遜到家,在秦梅杏彎腰拎它之前,終於蹦上田埂,渾身狼狽地突然連甩幾下狗頭,甩得頭上泥水四濺,濺得秦梅杏褲腿上盡是泥水。
秦梅杏驚呼一聲,急退兩步,她停下了,大黃狗也正好停住不再甩頭,好像是故意的。
秦梅杏沒好氣地瞪它一眼,“少衝!你要死呀!你看你把我身上濺的,這牛仔褲我今剛換的……”
狗終究是狗,再通人性,也不能開口話,大黃狗隻是眨巴著無辜而委屈的大眼睛看著她。
秦梅杏翻了個白眼,趕緊對它擺擺手,“回家了回家了!你趕緊先走!別再碰把我褲腿碰濕了!趕緊走呀!”
一條狗養久了,多少能聽懂幾句主人的話,大黃狗看了看她,嗚嗚兩聲,蜷著尾巴在田埂上原地掉頭,一瘸一瘸地往前走去,不時回頭看一眼秦梅杏,嗚嗚兩聲。
就這樣,一人一狗,踏著夕陽的餘暉回到村裏,走進院門。
剛進院子,秦梅杏就聽見公公婆婆在廚房門口聊。
婆婆:“太清那個瘟豬頭,走了也好!我要是他大哥大嫂,我也不願搭理他,我聽他臨走,還差點把他大哥家的院門給踹壞了。”
公公:“那子的時候,我就看他不是個好東西,拈輕怕重的,要不是念書考上去了,靠他種田?哼哼,田都要荒了……”
婆婆:“不過起來也怪啊,他家祖墳是不是葬到寶地上去了?他一家……先是出了個周太清考出去了,現在又出了個做生意發大財的周安,你看他年紀就開奔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