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深了,三皇子的寢殿中,長著一盞燈,隨著一陣風吹來,蠟燭吹出剪影。
蜿蜒曲繞,或明或暗。
病床前,溫潤如玉般的男子依靠著床頭,手裏握著一本看上去有些年頭的書冊。
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翻閱,根根分明的睫毛倒出陰影,輕輕一顫,帶出一抹蒼白脆弱。
在床榻旁,跪著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雙手抱拳,看不清樣貌
“主子,今日您在水池邊推您下水的人是二皇子的人。”
話音落下,床榻上的人仍舊翻閱著手裏的書冊,沒有一絲的停頓。
良久之後,才聽那人和緩溫潤的語調
“二皇兄體內的蠱這麼久了一直安分,這才叫皇兄得意了。”
黑衣人聽到自己主子口中的蠱,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喉嚨滾動咽了一下口水。
他立刻詢問
“主子的意思是···”
“留口氣,讓他苟延殘喘的等著大皇兄一起走,路上好有個伴。”
話語溫涼,還是那副蒼白脆弱的模樣,出來的話卻叫人不寒而栗。
不過對此,那個黑衣人顯然早已適應
“是”
下一秒就消失在了眼前,整個寢殿仿佛從來都沒有人出現過。
軒轅永灝仍舊不緊不慢翻著手裏的書冊,燭光剪出側影,蒼白病弱。
不知看到什麼好笑的地方,薄涼的唇角勾了一下,還是那般美好。
之後的五,軒轅永灝一直抱病在床。
根據太醫的法,三皇子身子骨本就薄弱。
又在這樣的深秋季節落水,寒氣入體,需要好好休養,不然很容易落下病根。
這五,一直是春華秋實兩位在三皇子跟前殷勤伺候。
以至於平時除了擦拭桌椅,花瓶陳設之外便沒了其他的事。
空閑時,她就把花給她找的十幾本深宮大院勾心鬥角的都給看了。
就在她看著的時候,忽然房門傳來著急的咚咚咚的敲門聲。
“蘇煙,在不在?”
是春華的聲音。
蘇煙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看到春華氣喘籲籲著急的樣子,她疑惑
“有事嗎?”
春華擦掉頭上的汗
“三皇子要見你,你快去吧。”
蘇煙疑惑
“三皇子要見我?”
春華著急
“哎呀,來不及解釋了,快走。”
話音落,便拉著蘇煙的手一路跑。
等到了三皇子寢宮,正巧看著一位宮女衣衫不整身形狼狽渾身顫抖著被人拖出來。
蘇煙看著,這麼多的宮鬥也總算是沒有白讀,腦海中浮現出幾個字,‘勾引失敗’。
這個時候,秋實也跪在了寢殿門口,一副麵如死灰的樣子。
春華輕輕推了蘇煙一把,順手將旁邊恭敬站著的婢女手裏的湯藥遞到蘇煙的手中。
“快些進去吧,這湯藥記得讓殿下服下。”
她仔細囑咐,看到蘇煙點頭,往裏走去,這才鬆了口氣。
一踏進寢殿,一股龍涎香的味道彌漫在鼻翼間。
與外麵人心惶惶的緊張不同,裏麵的氣氛靜謐祥和,仿若這片淨土不會被任何事情打擾。
床榻上,軒轅永灝依靠在枕頭旁,一身幹淨的白色綢緞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