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來,見是兩個人,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看到徐長卿的長相,立刻滿臉驚訝。
“老叔,這是小米,你還記得不?”張修緣道。
“記得,怎麼不記得,都長這麼大了?恭喜你,終於把孩子找回來了。”老叔高興地對張修緣道。
“所以我帶他來祭拜一下先祖,感謝祖宗保佑。”張修緣道。
“是要好好拜拜,可惜老哥走得早,他要是能見到小米,死也瞑目了。”老叔歎口氣道。
張修緣叫他老叔,實際上並不是真的是他叔叔,他和徐長卿的祖父也不是兄弟。
不過整個張家村都是一支,往上推,家家都是沾親帶故的。
“老叔,明天我請席,還要麻煩你安排一下。”張修緣又道。
“這好辦,我給你安排妥當。”老叔拍著胸脯保證道。
然後讓開身子,讓他們進去。
老叔是祠堂的守祠人,逢年過節的大小集會都是由他主持操辦。
祠堂外的大廣場幹什麼用的?
就是用來集會的,擺上個五六十桌都綽綽有餘。
徐長卿跟隨著張修緣繼續往裏走。
穿過天井,首先來到宗祠門廳。
在門廳背後有幾個半開的鬲扇。
鬲扇後麵有一幅巨大的畫。
看到眼前的畫像,徐長卿愣住了。
“這就是張家的先祖,張解。”張修緣給徐長卿解釋道。
並且把袋子裏的果盤香燭拿出一份,放在前麵的供桌上。
但是徐長卿驚訝的是,眼前的張解穿的竟然是仙衣。
不過他的頭上還有一頂帽子,這是徐長卿沒有的。
徐長卿又想起當初在忘川河上老鬼說的話。
他說,最後一個離開冥土的官吏,不是姓張就是姓李。
另外他曾經遇到的文書,他一臉緊張地問徐長卿是不是姓張。
所以他能成為陽差,是因為他姓張?
也就是說,他之所以獲得賬本,也並不是因為運氣使然。
“長卿,來拜見一下老祖宗。”擺好東西的張修緣招呼道。
徐長卿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學著張修緣的模樣祭拜起來。
等祭拜完,又往後走,祭拜了其他先祖。
祖父的牌位同樣也擺放在了祠堂裏。
等從祠堂出來,天已經黑了下來。
回身看了一眼祠堂,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特殊的地方,仿佛真的就是一間普通的祠堂。
可是張解身上穿著的仙衣,告訴徐長卿,一點也不普通。
“能跟我說說,老祖宗張解的事嗎?”徐長卿問道。
“老祖宗?”張修緣聞言愣了一下。
“我知道的也不多,據說老祖宗出身龍虎山張家,還中過解元,不知道他名字是不是因此改的……”張修緣知道得也極其有限。
“那他身上的衣服,你沒覺得非常特別嗎?”徐長卿追問道。
“古人的衣服,不都是這樣?哪裏特別了?”張修緣聞言有些疑惑。
徐長卿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了。
“趕緊回去吧,你娘估計醒了,我回去給她做飯去。”張修緣緊走幾步道。
徐長卿看了他一眼道:“家裏的活都是你幹嗎?”
“以前你奶奶身體好的時候,她也會幫幫忙,最近幾年身體不好,我就不讓她幫忙了,都我自己弄,也沒多少事。”張修緣輕描淡寫地道。
徐長卿聞言沉默了。
過了一會才道:“很辛苦吧?”
照顧一個老人一個病人,十幾年如一日,不辛苦才怪。
張修緣年紀其實不大,今年才四十六歲,但是看上去卻像五六十歲的人,滿頭的花發,看上去特別地蒼老,這都是熬的。
而牛佩蘭雖然看上去瘋瘋癲癲的,但看上去就是三四十歲的模樣,說明她被照顧得很好。
“泉城那邊不管嗎?”徐長卿又問道。
“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你大舅又要照顧老人,又要照顧孩子的,哪裏能照顧過來佩蘭,再說,我也不需要他們照顧,我自己照顧放心些。”張修緣道。
兩人一路上說著話,不知不覺的回到了裁縫鋪。
奶奶正站在門口焦急地張望著。
溫雲蘅陪在她的身邊,兩個小家夥蹲在旁邊,拿著從貨架上找到的小鏟子鏟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