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體就是一不小心弄丟了孫子,心裏很是難過之類的話。

“你孫子是怎麼丟的啊?”徐長卿開口問道。

“都怪我不好。”糊塗老鬼深深歎息一聲。

“那年快要年,兒媳婦說……”

“咦,雲蘅回來了,不聽你說了。”徐長卿忽道。

徐長卿直接轉身離去。

看著徐長卿離開,糊塗老鬼愣了一下,然後低頭繼續看著跟小朋友們玩耍的糖糖和雲溪。

雲溪抬頭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糊塗老鬼立刻衝著她微笑。

看著臉上還有淚痕的糊塗老鬼。

雲溪心想真是奇怪的老爺爺。

“去鋪子裏了嗎?”徐長卿走過去問道。

“對啊,之前定的牌匾送來了,正好讓師傅給掛上。”溫雲蘅鎖好車子笑著說。

“走了,回家吃飯。”溫夫人再次招呼道。

雲溪雖然還是不願意,但是反抗無效,也不得不跟著大人一起回家。

溫如海走過去,幫她拎著倉鼠籠子,拉著她的小手,晃悠悠地往家走,雲溪嘰嘰喳喳地說著剛才跟小朋友們玩了什麼,跟他分享一些好笑的事。

就跟小時候每次他從學堂回來,看到在外麵玩耍的小女兒,他就像現在這樣,拉著她的手往家走,問著她今天有什麼開心的事。

而小女兒總有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地像一隻百靈鳥。

溫雲蘅拉著糖糖和抱著小白的溫夫人跟在後麵。

徐長卿則往一直看向這邊的糊塗老鬼走去。

“我的問心館馬上開業,到時候你也去吧。”徐長卿道。

“哦……好。”糊塗老鬼聞言愣了一下。

“你可是我邀請的第一個鬼。”徐長卿又道。

“那我豈不是很榮幸?”糊塗老鬼笑道。

“知道就好。”徐長卿轉身追上溫雲蘅他們。

糊塗老鬼掏出那枚玉佩章露出了笑容。

……

“你說你感覺不到他?”徐長卿向雲溪問道。

晚上徐長卿讓雲溪把趙凱找來,可是雲溪卻告訴他,她感覺不到趙凱。

“那可能已經去了冥土。”徐長卿隻能想到這一種可能。

正好,他也要去冥土一趟,看看老鬼留下來的烏篷船。

於是徐長卿和雲溪再次前往陰世。

一成不變的黃土路,一成不變地彌漫灰霧。

“我感覺到他了。”果然剛進陰世,糖糖就感覺到了趙凱。

“先過河再說。”徐長卿道。

然後跟著提著燈籠的雲溪一路向前。

“為什麼要走好久。”雲溪不滿地嘀咕道。

這條路的確是挺長的,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黃泉路吧。

可是黃泉路上卻無鬼,而且遍布灰霧,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好了,別抱怨了,你現在是鬼,走路又不累著你。”徐長卿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道。

“大老爺,我什麼時候能長成大人呢?”雲溪忽然問道。

“呃……這個我也不知道呢。”

雲溪皺著眉頭,有些糾結。

“是當開心的小孩子好呢?還是當快樂的大人好?”

徐長卿很想跟她說,大人可不快樂。

來到忘川河邊,烏篷船果然依舊靜靜地停在河邊。

徐長卿和雲溪上了船,裏裏外外仔細打量了一番。

之前畢竟是屬於老鬼的,徐長卿雖然借用了一下,但並沒有多看。

而現在成了無主之物,他自然要看清楚。

烏篷船裏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隻是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個葫蘆瓢。

所謂葫蘆瓢,就是半片葫蘆。

從這半片葫蘆造型來看,完整的葫蘆應該非常漂亮。

徐長卿把它反過來,見它肚子上有個“乾”字。

實際上徐長卿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字,彎彎曲曲的跟個鬼畫符似的,但心裏卻知道,這就是“乾”。

這是幹什麼的?

舀水用的?

徐長卿有些好奇。

走到船尾,小心地在忘川河裏舀了一瓢水。

瓢中的忘川河水倒映出一位總角童子在私塾裏讀書的場景,然後看著他慢慢長大,變成一位書生模樣……

徐長卿有些恍然,他想起之前老鬼的一句話。

老鬼被困在岸邊,就是靠著觀看他人記憶,打發寂寞無聊的時間。

當時他還很疑惑,這忘川河水中的記憶不停流動衝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