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什麼,都是死人一個了,對方還能把我怎麼樣不成?”

杏盈在冥土待了這麼些日子,可沒聽說詭能傷詭的事情。

實際上要是忽略鬼的身份和冥土一些特異的環境,有時候感覺其實跟人間沒什麼不同。

杏盈來到樓下,就見糊塗老鬼在樓道前轉來轉去,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

“老先生。”杏盈叫了一聲。

“哎,你來了。”見到杏盈,糊塗老鬼終於鬆了口氣。

“不知道老先生找我想要問些什麼?”杏盈以為她想要問一些關於冥土的事情。

“老姐姐,我想……我想打聽一下關於徐長卿的事情”糊塗老鬼猶豫了一下,然後神色果決的開了口。

杏盈聞言仔細打量了一番糊塗老鬼,恍有所悟。

……

“杏盈,糊塗老鬼呢?”

徐長卿和剛起床的雲溪下得樓來,隻見杏盈一個人坐在坊市的石凳上,並沒有見糊塗老鬼,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真沒禮貌,老先生怎麼也是長輩,怎麼能直呼其姓名?”

杏盈伸手,輕輕把徐長卿額前的幾縷頭發往耳後抹了抹。

“頭發長了,記得去收拾。”杏盈說。

“好,今天我就抽空去。”

“走吧。”

杏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道。

雲溪舉起手裏的夜明珠。

頓時景色倒轉,轉眼之間,他們就出現在了一條長長的黃土路上,四周全是灰蒙蒙的灰霧。

走到半道上,徐長卿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老鬼被他帶到人間去了,誰送他過河啊?

徐長卿:餓

簡直快被自己蠢哭了。

“好了,先看看船在不在,在就自己劃過去唄。”杏盈笑著說。

“可是我不會劃船。”徐長卿道。

“我會啊,我教你就行了。”杏盈笑著道。

“咦,杏盈還會劃船啊?”徐長卿有些驚訝問道。

“那當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活了多少歲。”

等他們來到河邊,果然烏篷船靜靜地靠在岸邊。

等杏盈和雲溪跳上船,徐長卿解下纜繩也跳上了船。

“你們站好了。”

杏盈拿起船槳,可是竟然沒拿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很沉嗎?”

徐長卿心裏有些疑惑,船槳看起來也就是木頭的,並沒有什麼特殊。

雲溪在旁邊好奇地用手拎了一下,輕易地就拿了起來。

“是有什麼限製嗎?”徐長卿有些恍然。

“杏盈,我來吧,你教我就行。”徐長卿道。

為了保險起見,徐長卿沒有立刻劃到河中央,而是在靠岸的地方按照杏盈說的試了試。

開始的時候,因為找不到方法,船隻是在原地打轉。

但等多練習了幾遍以後,慢慢就找到方法了。

畢竟他擁有大師級的跑酷技巧,這種技巧說白了也是對身體的一種掌控。

另外這麼長時間每天堅持“練武”,力氣又有了十足的增長。

所以很快就把船劃得飛起,向著對岸疾馳而去。

等上了岸,杏盈沒讓他們再送。

“回去吧,到這裏就行了,我知道怎麼走。”杏盈說。

正說著話呢,旁邊的忘川河裏突然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然後從河裏爬出來一個鬼。

雲溪被嚇了一跳,趕忙把身體往徐長卿身邊縮了縮。

徐長卿也提起了心神。

反而杏盈在旁邊安慰道:“別怕,這是生前作孽太多,進入冥土,墜入了忘川河中,被忘川河的水衝刷,已經變成了野鬼了。”

這時候一陣風吹來,野鬼輕飄飄地被吹響了天空,隨著風,打著旋去了遠方。

“野鬼已經沒有了神智,最終會有可能也會變成一陣風吧?”杏盈看著遠去的風,喃喃地道。

然後轉身順著阡陌而去。

看著杏盈遠去,佝僂的背影,徐長卿喊了一聲。

杏盈聞聲回過頭來,揮了揮手。

“回去吧。”

又是一陣風吹來,吹拂得田地裏的植物不停地搖擺,卷起一些黃色的花粉,散落在空中。

……

“大老爺。”雲溪把小手塞進徐長卿的掌心裏。

徐長卿低頭,見雲溪正仰著頭,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他,臉上有些擔心。

她察覺出徐長卿心情不太好。

“沒事,我們回去吧。”徐長卿微笑道。

“嗯。”雲溪高興地點了點頭。

雲溪站在船頭,捧著珠子

徐長卿站在船尾,搖著船槳。

靜靜的忘川河上,隻有船槳發出的咯吱咯吱聲和嘩啦嘩啦的水花聲。

皎潔的月色亮如白晝,忘川河中倒映出一個個記憶畫麵。

“陰世也很美呢。”

等他們從冥土回到陽世,並不是之前的護城河邊,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

等趕回家,糖糖已經起床了,溫雲衡正帶她在吃早飯。

“爹爹。”

看到徐長卿回來,糖糖把筷子一丟,就跑了過來。

然後向他身後看了一眼,疑惑問道:“娘親呢?姨姨好”

“娘親去她應該去的地方了,還有你就叫姐姐”徐長卿把她抱起來道。

“姐姐在心裏。”

糖糖伸手指了指昨晚杏盈手指點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