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眾人詫異的目光,劉班頭小聲道:“劉鈺跟我說我當大伯的時候,是剛過完年,我算了一下,哪怕才剛有,也是在同一年裏,今年可不就是二十二了。”

胡秀娘聞言點了點頭,神色也柔和了很多。

“胡家妹子,你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的呀?”孫夫人想起之前的孫騰的話。

當年有可能就是因為未婚先孕,她才跟家裏鬧翻搬了出來,一個女人獨自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想想日子過得肯定很難。

胡秀娘點了點頭。

當年真的吃了很多苦。

“那你怎麼……怎麼……”劉班頭想說,她怎麼不來找自己,畢竟是他孫子,他不可能不管。

“劉鈺跟我說和他大哥關係不好,跟他斷絕了關係,把他趕了出來……”胡秀娘道。

孫大使等人:“……”

“這個臭小子,混蛋啊,混蛋啊,死了還讓人不安生……”劉班頭老淚縱橫。

兄弟雖然混蛋,這些年他也看開了,但聽說這些話以後,他又開始難過了。

孫大使趕忙在一旁安慰。

而孫夫人跟胡秀娘解釋起事情的緣由,劉鈺雖然跟劉班頭經常吵,但畢竟還是兄弟,很多都是氣話,而劉鈺之所以這樣說,純粹是就為了騙單純的小姑娘博同情。

而胡秀娘當麵很顯然就是那個單純的小姑娘。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胡秀娘抹幹臉上的淚水問道。

“秀娘,是我。”門外的人道。

胡秀娘覺得莫名地耳熟,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不過既然能叫出她名字,肯定是熟人了,於是起身走過去打開了門。

“文軒……你怎麼……”

看到眼前之人,胡秀娘下意識地叫出兒子的名字,可話剛出口,忽然覺得不對。

因為兒子要胖一些,白一些。

而眼前的人皮膚稍黑,也更加精瘦一些。

胡秀娘神情一陣恍惚,無數的記憶浮現心頭。

“你是……你是……”胡秀娘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猛地回頭,向著畫像。

孫夫人趕忙問道:“胡家妹子,你怎麼了?”

人也跟著站起來走了過去,然後她也愣住了。

“你們這是……”孫大使跟在後麵疑惑問道。

然後他也看到門外之人。

門外的人麵帶微笑地看著他們,可是笑容卻像哭一樣難看。

“劉……劉鈺?”孫大使顫聲問道。

劉鈺點了點頭,然後收回目光,看向眼前露出難以置信神色,正仔細打量他的胡秀娘。

她已經沒有年輕時候的嬌小可愛。

身材變得臃腫,眼神渾濁,眼角已經滿是魚尾紋,頭發也失去了光澤……

“渾家,還有吃的嗎?我餓了。”劉鈺說道。

坐在胡床上的劉班頭再次聽見聲音,露出疑惑之色,然後也跟著站了起來。

“是誰啊?”

即使孫大使已經叫出了劉鈺,劉班頭也沒往兒子身上想,畢竟當年他親手埋得。

但心中卻在想,這聲音怎麼熟悉呢?

“劉鈺?”

這話不是胡秀娘說的,還是孫大使問的。

因為胡秀娘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隻是顫抖著,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