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說我不要了,誰還嫌錢少不成?我不過看你找了婆姨了,準備多分你點罷了。”孫大使道。

“孫兄,我收回之前的話。”

“什麼話?”孫大使好奇問道。

“說你是好人的話。”徐長卿道。

“臭小子,找打不是?”孫大使作勢欲要敲他腦袋。

徐長卿趕忙讓道一邊道:“我去勸劉兄,你要說話算數。”

“我老孫一口唾沫一個釘,說話算數,你隻要能勸動老劉,你那賣金的錢,我一分不要。”孫大使道。

“一口唾沫一個釘?那你不發財了,天天吐唾沫賣釘子。”

“討打是不是?”孫大使怒道。

“我這就去勸劉頭。”徐長卿趕緊跑。

“這臭小子。”

孫大使放下舉起的手臂笑了笑,然後也不管他,轉身幫他婆姨收拾案牘庫的文檔去了。

劉頭正坐在門前陰涼處,搖著蒲扇,看著兩個小家夥玩耍,有一茬沒一茬的跟溫雲衡說著話。

“小妮子帶著夜明珠幹嘛,那麼值錢的東西,別丟了。”劉頭有些擔心地道。

“沒事,那是假的,不值錢。”溫雲衡笑著說。

“我說呢,看著跟真的似的。”劉頭道。

“劉兄,我聽孫大哥說,你以前立下過不少功勳,朝廷發了很多銀子,幹嘛還這麼辛苦,又是白天在牢房幹活,又是晚上去搬石頭的?”徐長卿說道。

“哎,這老東西,什麼事情都說。”劉頭把手裏的蒲扇急搖了幾下,表達自己的不滿。

“那可是您義兄,你這話說的。”

“他連這個都說了?”

“是,是,你還沒告訴我,幹嘛這麼辛苦折騰自己,別告訴我,這是你們有錢人的生活樂趣?”

“樂趣,樂趣個錘子,風錘日曬的,還樂趣,除非腦子壞了。”

“對啊,我看兄長還沒老糊塗,幹嘛這麼辛苦?”

“你小子是拐了彎罵我對吧?”

“哪有,說不定你就跟話本裏一樣,自己吃鹹菜,搬磚頭,卻偷偷的資助幾個童聲呢?”徐長卿笑著道。

“我可沒那麼高尚。”劉頭笑著道。

“那你錢留著幹嘛?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別瞎折騰自己。”徐長卿道。

“你不懂。”

“你不說,我當然不懂,你說我的,我自然就懂了。”

劉頭沉默了,把手裏的蒲扇搖的更快。

徐長卿正準備說,你不想說就不說吧。

劉頭卻先開口了,“你真想知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聽聽。

“其實,我是想攢一些錢,留給我大侄子的,我娃有我渾家帶來的鋪子,倒是無所謂,關鍵是我大侄子,他得花錢啊,現在什麼都貴,沒錢怎麼行,而且……”

“等等,等等,老劉,你說大侄子?你侄子?”孫大使在旁邊衝過來,一臉的震驚之色。

“多稀奇啊,當然是我侄子,難道還是你侄子啊?”劉頭道。

可是緊接著神色黯然地道:“有可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的孩子?”孫大使驚訝問道。

然後在旁邊拖了個凳子坐下來,一副嚴加審問的架勢。

正在幹活的孫夫人都被驚動了,悄悄的挪了過來。

隻有兩個小家夥,依舊蹲在原地玩,對這些事情毫不關心。

“還能是誰的?我就劉鈺這麼一個弟弟,我侄子當然是他孩子了。”劉頭不滿地道。

“劉鈺的?這不可能吧?”孫大使摸了摸腦袋,一臉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總想著萬一是真的呢。”劉頭歎了口氣道。

“劉兄,你是怎麼知道這事的,老三跟你說的?”孫大使問道。

劉頭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前方,仿佛陷入回憶當中,過了好一會,才繼續開口道:“那天我弟弟從外麵回來,我們兩人吵了起來,我罵他就是青皮,以後婆姨都娶不上。”

當時這小子得意地對劉頭說,他不但有婆姨,而且已經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恭喜他很快就要當大爺了。

對於傳統家庭來說,未婚先孕,絕對是一件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