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幹,好好照顧你閨女。”劉頭語重心長地叮囑一句。
“既然是劉兄的朋友,就不要搞那麼客氣,你自己去看看吧,相中什麼紙張自己拿就可以。”孫大使笑著說道。
“謝謝,謝謝。”
徐長卿一臉感激,給孫大使行了個大禮。
然後帶著糖糖徑直朝著倉庫走了過去。
看著徐長卿拉著糖糖遠去的背影。
孫大使轉頭對劉頭道:“劉兄,這小家夥看著憨憨的,實際上憨厚裏透著精明,你可別被他給忽悠了。”
“嗨,我就相中了他這股子上勁兒,再說了,我一個牢頭有什麼好騙的。”
“我看他一個人帶孩子,頗不容易,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劉頭幽幽的說道。
“行,既然你心裏有成算,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孫大使說。
“不多話,給我來點紙,我拉回去擦屁股。”
“擦屁股得用公文用紙,柔軟些,擦著舒服。”
“那行,給我裝一些,我趕緊回去給媳婦燒飯呢,這生了娃娃之後,人擺起來了,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你瞅瞅你,今晚別回去了,就在我這裏吃酒,我就不信了,弟妹敢不給我麵子。我中午買了二斤摔死的牛肉,正好讓你嚐嚐鮮。”
“這不好嘛,你這可是知法犯法。”劉頭有些猶豫。(古代吃牛肉犯法。)
“這有什麼不好的,你不說,我不說,堂尊能知道?”
“行,那我留下來,陪您喝一杯。”
“爹,這些紙都好漂亮啊。”
糖糖指著眼前的不少紙張興奮的說道。
自古以來,華夏的文官除了處理政務不太靠譜之外,在其他方麵都挺強的。
十個裏麵有八個擅長藝術創作。
就比如說,糖糖手裏這幅畫。
很漂亮,但畫了一半,就停了,明顯是某位官員飯後的怡情之作,隻是對於自己的作品可能不滿意,就扔進了垃圾桶。
自然而然的也就送到了案牘庫銷毀。
這些官老爺們看不上的東西,在徐長卿看來,很多還真的挺不錯。
“喜歡什麼,你就自己拿。”
徐長卿也不閑著,在一堆廢棄的書本裏挑選起來。
糖糖也撅著小屁屁扒拉著。
“小心點,別把衣服弄髒了。”徐長卿叮囑一句。
徐長卿本意是把案牘庫裏的廢棄的書本、冊子、紙張買回去,做成紙人紙馬啥的去賣。
沒想到,他在這堆積如山的文牘裏一番找,竟然翻找出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比如某某大人給青樓歌妓寫的告白信,比如小額的銀票,甚至有收藏價值的書籍等等。
徐長卿也算是讀過書的人,自然知道什麼有價值,什麼沒有價值。
於是也把它挑揀出來。
不一會兒,就堆積了不少。
孫大使給劉頭挑了些柔軟些的紙張,兩人包裹好放在牛車上,回頭朝著徐長卿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後孫大使一臉驚訝的說道,“劉兄,這小子可以啊。”
原來徐長卿在扒拉紙張的同時,順道把東西給分門別類的擺放好。
糖糖邁著小短腿,然後一趟趟的給堆砌起來。
直接減輕了孫大使後續的工作壓力。
孫大使驚訝的也在這裏,這小子會做人。
他這個案牘庫每天最大的工作內容,就是給這些文牘分門別類。
孫大使雖然是朝廷任命的官員,但是手底下一個辦差的書吏都沒有,平日裏就是他自己一個人在忙,有的時候,昔日裏身為袍澤的劉班頭會過來幫忙。
工作其實並不輕鬆,一天下來,腰酸背痛的。
但他們這種在戰場上沒有立下多少功勳的武人,能有個官帽子代代其實已經相當不錯了。
根本就沒有挑選的機會。
劉班頭聞言,也是頗為得意,“那肯定的,當初在草原上,我就擅長選兵,當初你不也隻是個夥夫麼,現在你都做九品的大使了。”
“劉兄,你可別笑話我了,我這算什麼九品管。”
“而且,你別說你會選兵,當初你一直罵我跟小盛是蠢貨。”
孫大使提起小盛,劉班頭聞言也愣了。
然後不作聲,坐在石凳上,拿起徐長卿買的梨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然後指著正在忙碌的徐長卿說道,“要是小盛海活著,估計孩子跟他家娃娃差不多大了吧。”
“劉兄。”孫大使有些尷尬的喊道。
“無妨,無妨,那麼多年了,該放下的事情也都放下了。”劉頭笑著說道。
“那是自然,等會兒我渾家回來,我再讓她去多買半斤好久。”
“那可再好不過了。”劉頭高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