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著徐三郎,撅著嘴,“三郎爺爺,你就不想你爹。哪有當爺爺的,拆散閨女和爹的道理。”
徐三郎尷尬的笑了笑,這小妮子還會講道理了。
這要是個男娃,徐三郎一腳就踹過去了。
可偏偏糖糖讓他喜歡的緊,準備接回家當命根子寵著。
這讓他如何下得去手。
徐長卿用手指捋了捋糖糖的頭發,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親,溫聲說道,“糖糖,乖乖聽話,等爹回來好嗎?”
糖糖咬了咬牙,淚眼婆娑的看了眼徐長卿,最後沉著小臉,點了點頭。
徐長卿扭過頭去,不敢看糖糖。
他擔心自己一看,就舍不得走了。
他寧願在外麵吃苦受累,也不願意讓糖糖跟自己背著欠錢不還的名聲,更不願意讓糖糖吃不上,喝不上。
“三郎叔,這是三百文錢,糖糖要是有個頭疼要熱的話,您給抓點藥。要是饞了,你就給他點吃食,剩下的,就您拿著喝酒,總不能讓您白帶孩子。”
這三百文給了徐三郎,徐長卿身上就剩下五十文錢。
接下來如果自己不搞點事業,在城裏等著衙門開錢,估計能活活餓死。
不過,為人父者,自己吃不上飯無所謂,孩子總是不能吃苦的。
“憨貨!你把錢都給了老子,你到了城裏,病倒了,餓死了,你想讓糖糖做孤兒嗎?”
“你三郎叔缺你這點銅子!”
“先欠著!”
“等你發達了,隨便灑灑水,你三郎叔都能跟著沾光!”
“要是你發達不了,就讓糖糖招個婿,給咱倆摔盆。”
徐三郎瞪了徐長卿一眼。
徐長卿有些過意不去,非要給錢,徐三郎百般推辭。
最後徐二壯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在一旁說道,“三郎叔,你就收著吧,人家長卿自家的娃娃,不留點錢,人家心裏過意的去嗎?”
“人家是親爹。”
徐長卿趁著兩人說話的功夫,把包著銅錢的布包塞進了徐三郎的袖子裏。
“沒掙幾個錢,倒是學會了城裏人的瞎講究!趕緊滾!”徐三郎擺了擺手。
徐長卿上了牛車,徐二壯揮舞著鞭子,順著大道向城裏走去。
徐長卿忍不住,終究是回了頭。
他看到糖糖被徐三郎拉著,大大的眼睛滿是淚水。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心疼的徐長卿如同被萬箭穿心一般。
他恨透了自己的無能。
“爹!”
糖糖猛地咬了徐三郎一口,然後邁著一雙小短腿,一隻手拽著大白貓,就往牛車方向跑。
大白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任憑糖糖拽著它的腿,在空中搖曳。
“糖糖!別追了!趕緊回去!”徐長卿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娘親走了,你也走了,糖糖就成了沒有人要的孩子了。”
“糖糖不要一個人。”
“爹!”
糖糖哭的撕心裂肺。
她是知道爹爹的難處的。
她知道,爹爹不去掙錢,他們兩個人連飯都吃不上。
但是她忍不住,就是不想一個人。
她是喜歡三郎爺爺,但三郎爺爺不是爹。
吃三郎爺爺的肉肉,也不如吃爹爹的窩窩頭。
糖糖跑的很快,一不小心跌倒了,磕破了膝蓋,磕破了手肘。
但是她不覺得疼。
此時此刻,她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爹爹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