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今發現的來看,這樣的可能性確實很大。
一時間,洛雲芙隻覺得可笑,顏祉銘為這個皇位做了這麼多,殺兄弑父,謀害親人,處心積慮最後卻隻給別人做了嫁衣。
她沒有在說話,轉身走出地牢。
到得現在,不管是顏祉銘還是倪雪妍,都已經得到了足夠的報複,對他們而言,落到如今境遇,活著要比死去更加可怕。
至於顏祉銘說的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
作為祁國的帝王,顏祉黎時絕對不會放任拓跋玉安然離開的。
走出地牢,洛雲芙隻覺得渾身一鬆。
一切也差不多結束了。
倪雪妍成了人彘,顏祉銘成了廢人,他們活著,但是隻會比死去更痛苦。
她上一世的所有仇恨,都在今日,消失無蹤。
過去的一年裏,她都在為報仇而蟄伏,接下來,是她為自己而活的時候。
在她離去之後,地牢中的顏祉銘怔怔良久,最後默然起身,一頭撞向爬滿了青苔的石牆,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他帶白色的衣衫。
他現在什麼都失去了,也再沒有可以翻盤的機會了。
與其苟延殘喘的活著,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
之前他死撐著,就是為了將拓跋玉的這件事情告訴顏祉黎或者洛雲芙,現在如願以償了,也就沒有什麼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了。
顏祉銘自盡的消息傳到了顏祉黎耳中,他執著奏折的手不由一頓。
“是在她探監之後自盡的?”
“是。”
顏祉黎默然,而後目光一暗,“朕知道了,將他……隨便找處地方,葬了吧。”
“是。”
他靠坐在龍椅上,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額頭,眼前浮現的是年幼時一同洗洗玩耍的三個少年。
那時什麼都很好,就連照入樹梢間的陽光都是那般的溫柔絢麗。
隻是,權利、地位,所能改變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顏祉銘死後,顏祉黎對洛雲芙的關注比從前更多。
顏祉銘被帶回來之後,除了經常喊著要見他之外,一切都很如常,可偏偏在洛雲芙去探望之後便自盡了——他沒有派人監視著洛雲芙,自然也不知道那裏麵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隻是,不論如何,心底的那份疑惑和好奇,更深了。
輾轉多日之後,他將方卓濤帶到了那所別院中。
方卓濤見到洛雲芙時,眼角微微一抽。
在被陛下扯到這別院來的時候,他以為陛下是要帶自己來見某位隱士,再後來看陛下神色平靜,眼中卻帶猶豫和掙紮的時候,甚至大開腦洞,覺得這莫不是陛下的一個藏嬌之處。
現在看來,真的是他想岔了。
畢竟,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子,會將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婦人“藏嬌”吧。
方卓濤想著。
顏祉黎已經低聲開口:“你之前同我說過,你臉上的易容是拓跋玉所為,找不到除去的辦法,剛好,方先生也精通易容之術,你可以讓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