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疾風箭雨。
楊卓看著這樣的顏祉銘,忽然間,就紅了眼睛:“殿下,不管您的誌向是否還是皇位,在下的這一條命是你救回來的,無論天涯海角,也隻會跟著殿下。”
他說著,忽然咬緊牙,扶著顏祉銘便朝山穀隱蔽的一處逃去。
山穀深處。
清軍儒雅的男子睜開眼,一雙銳利溫潤的眸子掃向麵前的下人,臉上忽然就露出了一分似笑微笑的笑意。
“哦,顏祉銘來了?”
他笑意清淺,底下的下人卻是身子輕顫,清楚地從對方平靜的聲音中聽出了無數的殺意。
“好、好、好!”
他開懷的笑了起來:“既然人家來了,怎麼能不好好見見呢?畢竟,一個能夠想到和朕的皇弟相勾結,挑起我陳國內亂然後坐收漁翁之利的聰明人,朕一定要好好的會會他!”
“傳令下去,活捉。”
死了有什麼意思、
當然要活著受折磨才好玩啊,不是嗎?
“是。”
下人恭敬的回應著,直到走出門外,他從始至終都低下的頭才終於抬起,臉上露出些如釋重負來。
每一次和陛下接觸,都需要打起精神。
要不然,那埋在山穀樹下的數百具骸骨,就是他的下場!
楊卓扶著顏祉銘,一步一個腳印,在漫天的飛雪中艱難的行走著,馬兒早已經逃跑,諾大的田地間隻剩下他們兩人。
顏祉銘的身體越來越涼,腳步也越來越慢。
楊卓咬緊牙,索性將他背了起來:“殿下,你在忍一忍,應該沒過多久就能見到人家了,到時候我再為殿下包紮一下傷口。”
“嗯。”顏祉銘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楊卓知道,顏祉銘受了傷,再加上這冰天雪地中逃了這麼久,神誌已然疲憊,但他更知道,在冰天雪地的荒原中,一旦失去意識,那結果便隻有死路一條。
他唯恐顏祉銘會這般,連忙開口,吸引他的注意力,“殿下,你摸摸我的口袋。”
“嗯?”顏祉銘迷惘的抬頭。
“殿下你摸摸,看裏麵有什麼。”
顏祉銘這才強打起一點精神,挪了挪身子,艱難地伸出手,將手伸向方卓濤的衣服,然而找了半晌,卻隻掏出一個錢袋來。
楊卓咧嘴笑了。
明明是極雅致儒雅的書生模樣,然而現在,在逃命的途中,頂著一身的冰雪和通紅的臉,他笑起來的樣子,居然卻是這麼的滑稽可笑。
這次出逃太過匆忙,他們二人身上沒有帶任何的東西,隻有他自己的身上帶著些許碎銀,和值錢的物件。
他這般想著,也就說了出來:
“在下知道,這次逃跑事出突然,殿下的身上恐怕沒帶任何的東西……不過沒關係,在下的身上碰巧還有些銀子,全在這錢袋裏頭……在下的腰上還有塊玉佩,殿下等會把它取下來,那是我阿媽臨終前給我的,跟了我也有好幾年了,日後殿下若是思念在下了,拿出那塊玉佩看看就行了。”